第9章 平地惊雷(2 / 3)
接纳他们,庇护他们。
第二件事,胡羌部族“以战死为荣,病死为不祥”,每当有人病重时,不是设法寻求医治,而是用兵刃自杀。父亲派人把他们的手脚捆绑起来,不让他们接近兵刃自杀,然后用药治疗他们。父亲救了他们的性命,又如亲人般对待他们,他们怎么能不感激。
父亲做了这两件事,使得很多部族重新有了归降之心。民心向背,与张纡在任时大相径庭。
取信于民,此为宽。”
“哦,那何谓为严?”
“各部族只有迷唐势力最大,又不肯归降。父亲分化瓦解诸羌,让迷唐愈发孤立。汉军得各部族拥戴,而迷唐所领部族却日渐离心。此消彼长之下,父亲便不再避而不战,今日抓住时机,大败迷唐,可谓一战成名,不仅让迷唐实力大减,也震慑了其他部族。
适机而战,此为严。
父亲对待胡羌各部,如父兄般宽严相济,如此陇西得治又有何难。”
周训喝了一盏茶,看向郑夫人,笑着赞叹道:“看待问题如此鞭辟入里,果然胜过诸兄许多。夫人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女儿。”
郑夫人见周训面容得缓,轻轻舒了口气,便知道女儿这关算是过了,嘴上不禁埋怨道:“漂漂亮亮的女儿家,你整日和她议论国事,难道想让她当女诸生不成?”
周训见夫人心疼的神色,知道罚的差不多了,喝着夫人给泡的茶水,吩咐道:“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罢了罢了,服侍三公子和女郎回去吧。”
等儿女离开,周夫人使劲掐周训的腰间:“明明舍不得罚她,还把家法请出来,今天可把她吓得不轻。”
周训一阵讨饶:“夫人果然明察秋毫。”说完,不无叹息的说道:“你我只有两个女儿,长女又早早去了,只剩下这个女儿承欢膝下,这些年又是外放为官,就不愿意拘束她。她又生的聪慧,我也是怕她慧极而伤,日常提点的便多些。”
郑夫人附和道:“阿绥虽然顽皮,做事却有章法。纵使比她哥哥姐姐教养起来费心些,却是十分贴心。阿绥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夫君可有合适的人选?”
周训苦笑着摇摇头:“陛下要在世家大族中广选后妃,周家在参选之列。前几日兄长们给我来信,阿绥与陛下年龄相当,便想让阿绥入宫为妃。”
郑夫人有些着急的说道:“周家年龄合适的女儿有三四个,一定要阿绥去吗?”
周训慨然长叹:“自父亲去后,我周家圣眷大不如前,母亲生前说过,以阿绥的资质,将来必会光耀我周家门楣。纵使舍不得也得舍得,今年六月你就带阿绥去洛阳,准备皇上的选妃。”
听闻最小的女儿也要离开自己,周夫人止不住垂泪:“女儿再聪慧,毕竟年轻,宫里人是那般好相与的?”
周训安慰道:“夫人不要难过,等这里战事平定了,我便请旨调回朝廷,咱们守在女儿身边,总还能帮衬的上。”
只听到门外茶碗破裂的声音,周绥站在门前,如闻霹雳,几步上前跪坐下来,嘴中呢喃着:“入宫,是家族的意思,也是父亲的意思吗?”
周训没想到女儿没有离开,会端参汤进来,见女儿神色慌乱,起身欲扶起女儿,语气变得柔和了些,温言劝道:“你是周家嫡女,又与陛下年龄相当,让你入宫是我和你伯父们商量过的。我周家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入宫后至少是个妃位,也不算辱没了你。”
周绥跪直了身子,避开父亲扶她的手,抬头望向父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母亲的姑母,郑皇后,何等温婉贤德,何其家族显赫,光武帝更是许下‘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郑丽华’的承诺,还不是要委曲求全,谨慎度日。父亲忍心让女儿在宫中倾轧中渡过一生吗?”
周绥拽着周训的衣袖,指着面前的屏风上的雀儿,恳求道:“父亲,女儿不贪慕权势富贵,女儿不想要这样金丝雀一般的人生。”
见周训仍不肯松口,周绥仰起头来:“父亲,祖父随光武帝创立东汉,何等英雄气概,传至今不过三代,周家的兴衰难道就靠一个女子来承担?”
“放肆,借你祖父教训为父,”周训拿起藤条就要打下,可颤抖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打下去:“周家的郎君们不读书为官,便要习武带兵。女郎们哪个不是与其他世家联姻,结两姓之好。这都是为着家族繁盛,经久不衰。
你喜好读书,为父便为你延请名师,你学习骑射,结交游侠豪杰,为父也从不拘束你。比起别的女郎来,已是快活肆意许多。
你的伯父们虽然荫官封侯,却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只有我与你季父周鸿(周训少子,就是指最小的儿子)继承了你祖父的志向,镇守一方。而你的哥哥们虽然能持守家业,资质却更为平庸。若想周家不在你这一代便走向衰落,为父只能寄厚望于你。”
周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背过身不再看女儿,半天只再说了一句话:“终究是为父对不住你。”就再也哽咽难言。
周绥泪如雨下,生性虽倔强却豁达,她深知父亲深思后做出的决定已经不可改变,家族的兴衰与她的命运早已绑在了一起,周绥觉得自己就像绣在屏风上的鸟儿,终究是舍不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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