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烧云撇清（1 / 2）

祝好六点半左右就下课，拿了两道压轴题问老师。

她很聪明，老师给个思路她就懂了个大概。

直到班上所有人走光，她才收拾好书本提着袋子离开。

隔壁补习班的宋语书同学在门口等候多时。见祝好出来，头抬得高高，夹着嗓子道：“唉……本小姐等你等了那么久，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大小姐，我没让你等呀。”祝好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得明媚。

“那你也没让我不等你啊！”宋语书拉下她的手，挽着，“你请我吃炸串，我原谅你，怎么样？”

“大小姐这么有钱，还要我请客？”

“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你都要转学了，以后一面难见，你这几天不请客，以后可没机会了。”

“好好好，大小姐点餐。”

宋语书是她的初中同学，两人在初中时看不对眼，却没想到考上同个高中，还是同个班级。两人非常迅速地在一堆陌生人里抱团取暖，性格意外地合拍。

——

路边一辆小车，五六学生围在炸串摊前。

宋语书凝着眉，本出生大富大贵家庭的她，再三犹豫终于挑出三串。祝好看着她，一直弯眼含笑，神情温和，拿了七八串。

炸串的爷爷非常慈祥，动作很慢，也很细心。看着一支一支串串下锅，滋滋响起，祝好莫名地舒心。

不到五分钟，串串被捞起，撒上孜然辣椒。风一吹，宋语书被呛了一下，祝好轻拍她的背，顺手拿走了那袋串串。

两人走在路上，叼着年糕。

天上是一片片火烧云，如炼钢炉里的铁水，金灿灿地流淌。

“红霞散天外，掩映夕阳时。织女抛残锦，蚩尤播火旗。”

祝好心里忽的就浮现出这么两句。

很奇怪。是什么时候见过呢。

没来得及回忆。一旁的小巷子里发出碰撞的声音，很重，很闷。

两人不约而同向声源处窥去。

巷子窄而深，宋语书近视，只能隐约见到几抹人影。

而祝好，却看得很真切。

男生靠在墙上，被几人冲拳又冲膝，没怎么还手，闷哼一声，半躬下身子，明显处于弱势。

看得出很高挑，比周围几个围他的男生要高。

人影交错着，祝好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总觉得他在笑。

目光又瞥向那群施暴者，站在中间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余一舟。

他一身戾气，青筋暴起，掐着靠墙男生的脖子。

男生握住他的手腕，笑容肆意，十分挑衅。

好像也并不处于弱势……

“宋语书，你等我一下，好像是余一舟。”

“怎么可能？你别看错了吧？”

“是他。”

“喂！要不你还是别……”

“余一舟。”祝好穿过几人，走到他的面前，没有一丝畏惧，站得笔直，脸上挂着淡漠的笑。

他没给她一眼。她也没在意，只是瞟过靠墙的男生。

男生的侧脸在暗光下显得有些神秘，那双狐狸眼弯弯注视着她，唇角沾血，颇有些放纵不羁的味道。

果然，靠近了看，长得很俊。

余一舟见她没开口，冷脸不耐地松开男生颈部。

“你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正好碰见，就来了。”祝好弯唇，声音柔和。

巷子里怪静谧的。天上盖下一片红纱，光束泛着金色，漂亮极了。

余一舟点了支烟，祝好蹙眉，退了两步。

她不喜欢烟味。

“我和许茹在一起了。”他说。

“嗯。原因呢？”

原因？能有什么原因。

他也不知道。

或许是她漂亮，或许是她温柔，或许是她善良，或许是她舞跳得不错。很多很多。

又是一阵静默。

“我找你只是为了和你说清，你放心，别想太多，也不用躲我，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可能会缠着你。”女生底气足，咬字清晰，语气平缓，“谢谢你一年以来的照顾，带我体验了挺多新鲜玩意，借你的钱不用还了，就当是抵消。”

余一舟的青筋又是突突暴起。

“你也快成年了，学着点控制情绪。只通过暴力解决问题，真的很幼稚。”

靠墙的男生故意作死一样轻嗤一声，余一舟受不了辱，抡起拳就要往男生脸上揍。

没想被男生按住一拧。

男生一脸痞气，调笑道：“只通过暴力解决问题，真的很幼稚。”

“时清焰你他妈找死……”

原来叫时清焰啊。

祝好瞄一眼男生，最后落到余一舟身上。

“到此为止，余一舟。”

她干净利落转身离开，人影随红火的背景板消散，毫无留恋。

——

“说实话啊好好，你认识余一舟后，成绩退了很多。”宋语书吃着最后一支串，支支吾吾道。

祝好“嗯”了声，“你还吃得下吗？”

宋语书“啊？”了下，祝好把自己的串串塞她嘴边。

“我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