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娇 第40节(2 / 4)
发散开来。
扔掉香丸之后,杨宜君将系好的发丝塞进了荷囊当中,并无言语,只是将荷囊仔仔细细系在了高溶的衣襟上。
高溶的手指抚过荷囊上的刺绣图案,那是一只仙鹤,只是绣工不好,不知情的人容易将仙鹤认成野鸭子。但这不代表这只绣囊没有价值,事实上这太有价值了——一样东西的价值是由人来判断的,如果判断者是高溶,这就是他这一生所拥有过的东西里,最珍贵的。
“你要什么,告诉我,你要什么?”高溶深深地看着杨宜君,抿了抿嘴唇,声音很沉。
“你要什么,我一定替你寻来...只要你同我走......”
杨宜君也看着他,两人一句话也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杨宜君知道,说到底,这也只是他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即使之前已经知道她不会和他走了,此时此景,也难免说出这样的话,这只能说明凡间的男子为情所困。
人就是这样的,即使是再理智聪慧的人,也会有为爱冲昏头脑的时候。这种时候,说傻话、做傻事只是寻常。
高溶说这话是真心的,当他一日比一日爱这个小女子,直到此时此刻达到了一个顶点时。他首先面对的其实是‘后怕’,他意识到,在过去很多年月里,她和他并不相识——外面的世界那么乱,人的性命有那么脆弱,战乱、疾病、意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生活在这样的世上,她是有可能在遇见他之前就消逝在此间的。
他竟然让她就这样在世上活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都有些傻了,但他是真的因此而‘后怕’的。
两人又重新踏上了走出山林的路途,杨宜君这才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高溶:“你方才说那些话,是如何想的啊...”
高溶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半遮半掩地将自己的‘后怕’说了出来,说出来才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了。
杨宜君一贯促狭,这次却没有笑他。而是过了一会儿,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耳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公子还是个小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呢!”
高溶:?
杨宜君笑着就不再说什么...她虽然之前也有一点儿感觉,但都没有这次这样明确,这一次她可以确认了——他是比她高大、年长的男子,武技娴熟,见多识广,性情强势。从世人的眼光来说,他对她绝对是更强势的。
但这只是表面而已,如果说‘内心’,他远比看上去脆弱。不是她要依赖他,而是在某些特殊的时刻里,在他完完全全打开自己的时候,他在依赖她。
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她已经掌控了他。
这当然不是简单地因为他更早爱上她,又或者他爱的更深。这和其他的东西有关——他根本不会爱,不会处理与深爱之人的关系,他所做的一切,一部分是本能,另一部分则是笨拙而‘顺从’的。
“如果公子再爱上什么人,千万不要再这样了,要多爱自己一些......”杨宜君快步走了几步,超过了高溶,也不看他,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她长篇大论着,想要告诉高溶爱一个人没问题,但不能超过自己的道理。
不管处于什么境地,哪怕是昏了头了,也要记得自己才是第一位的。别人的爱可能会变,别人可能背叛,甚至自己对某一个人的爱也有可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自己对自己的爱永远不会变。
杨宜君还在长篇大论、引经据典,从各个方面说明这个道理,其中逻辑是完全自洽的,甚至自成闭环。用这些来说服第一次听这些的人,应该挺容易的。然而,高溶却打断了杨宜君:
“不会。”
“不会吗?那就好。”杨宜君以为高溶‘学会’了,不会再‘犯傻’了。
高溶重复了一遍,语气很轻,带着笑意:“不会,不会再爱上人了。”
高溶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了解,在遇到杨宜君之前,他没有想过儿女情长的事,他以为自己是不会爱人的。这没什么,他的抱负明摆着呢,不成功便身死,而成功了,便是九五至尊。什么是九五至尊?是称孤道寡、孤家寡人...帝王能有真心,帝王能有‘爱’?想必是不能的。从小就生活在宫廷的情.欲、阴谋、谎言、权力中,高溶看的分明。
而真遇到杨宜君了,他才能确定自己是能爱人的——他爱上她了,自然就证明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他还确定了,除她之外,他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
高家的男女,大多数都是权力动物,薄情寡义、冷心冷清才是他们!他们的柔情哪怕有,也是极其有限的。他曾以为自己不会爱人,也和这个自我认知有关。
他爱上她已经是万中无一的意外遇上了万中无一的意外,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
他遇上她的时候,他是‘赵淼’,不是高溶。‘赵淼’并非他的真名,只是一个化名而已,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赵淼才是剥离了一切的高溶——高溶代表了太多人的期待,太多人的忌惮...正面的东西、负面的东西通通加诸其身,这其中甚至有他自己本人的‘执念’。
多年以后,如果他死了,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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