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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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声嘶力竭地哭诉:“军官大老爷,草民冤枉呀冤枉!草民以前从未认识那个守门兵,平时草民给花篱墙浇水、施肥、剪枝,忙的根本无暇接触兵士,那天傍晚施肥施到栅门口时,恰好没肥料了,草民等肥料的时候,栅门外有个村妇徘徊着,守门兵士说她想见见自己的男人,被他拒之门外了。草民也是闲的无聊,便与那村妇搭讪,聊了一会就熟惯了,竟眉来眼去的,成了暧昧的关系。也是鬼迷了心窍,一时动起了邪念,请求兵士给俺两牵牵红线,并送给兵士十枚半两钱的酬金,当晚就与那村妇幽会了,不料被你们的巡逻兵发现了……草民只干了这一回龌龊事,草民说的句句是实,请军官大老爷明断呀!”眼里泪光闪闪,鲜红的液体从脑门涌了出来,越过眉毛流进眼里,血和泪混合在一起,再从眼角溢出来,顺着鼻子两侧向下流淌着。不一会,声音降低变成喃喃自语:“大老爷明断!”“大老爷明断!”……只有脑袋撞击木头的力度不减,声音响亮。淳于彪与韩珠面面相觑,吊着的细高个瞪着红艳艳的眼珠,朝站笼方向伸出大拇指点了点。淳于彪说:“本将军看你悔罪态度诚恳,这次就相信了你,若要再犯,定不轻饶!”对韩珠说:“把他放了吧。”八字眉矮胖子停下来,感激涕零地说:“谢军官大老爷赦免之恩!”韩珠朝屋外喊:“来人!”两个兵士应声进来。淳于彪说:“带出去给他擦擦脸,把他押送到工地,交给那里的监工吧。”兵士们打开木笼,将血淋淋的八字眉矮胖子放出来,一前一后押着出去了。淳于彪睨视着细高个,声音冷冷地问:“你知不知道逃跑是犯罪?”细高个嘴角挂着涎水,眼珠子红艳艳、水粼粼,目光慌乱而又惶恐,摇晃着脑袋说:“草民知道!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逃跑?”“我想家。”淳于彪笑着问:“这次轻饶了你,你再跑怎么办?”细高个说:“我想家。”淳于彪勃然恼怒,“霍”地站起身,冷笑着说:“你娘的……脑子不打弯?活该!”说完大步走出禁闭室,韩珠肉尾巴一样紧随其后……

后院里女人的喊叫声和跺步声似乎更响了,震得凉亭都微微发颤。淳于彪皱了皱眉,突然盯住韩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却不说一句话,表情十分严肃,盯得韩珠困惑不解,继而惶恐不安,遂拎起壶要往淳于彪的盏里添水,被淳于彪用手挡了回去。淳于彪望着局促不安的韩珠,用略带威严的语气唤了声:“韩珠。”韩珠急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专注地望着淳于彪,等候吩咐什么。“本将军知道你在苦苦追求着姣儿。”韩珠先一愣怔,接着弯了一下腰,点着头,并伸出大拇指摇了摇:“姣儿好!好!敝将的心里已经丢不下姣儿了!”淳于彪“嗯”了一声,拿起盏抿了一口水,斯斯文文把盏放在几案上,韩珠赶忙拿起壶往盏里添了点水,眼珠滴溜溜在转动,用余光瞟着淳于彪,揣测着下文。淳于彪表情依旧很肃然,很冷峻,完全一副往常的神态,口吻十分平静:“那么,本将军愿意成全你们。”话音刚落,韩珠先张开嘴巴“啊”了一声,口型固定成一个圆圆的洞,同时眼珠瞪得又大又圆,细眯眼变成了荔枝眼,由于特大喜讯来得过于突兀,望着淳于彪的眼神有些惶恐与疑惑。愣怔了片刻,声音抖抖的、响亮的叫了声:“爹!”同时面向淳于彪“扑通”跪在地上。淳于彪忍不住笑了笑,但马上又板起面孔,说:“快起来吧,起来吧。”韩珠缓缓起身,看淳于彪的眼神比看自己的亲爹都恭敬。“不过……我女儿有股子牛脾气,你可要善于笼络顺随她。另外,她孩子气十足,在这里远离她娘,我又事务繁忙,无暇照顾,你可要悉心关照她呀。”韩珠点着头,连声说:“孩儿记下了!记下了!”仿佛看到自己已故的亲爹亲娘从墓穴里钻了出来,激动得浑身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抖动。淳于彪扭头看看月门,圆圆的门框上涂着一层鲜艳的橘红,一团红光穿过门洞飘落在青石板铺的甬道上,青石板上宛若抹了一层红色的桐油。这时,从后院又传来几声女人尖利的呐喊。淳于彪说:“要想得到姑娘的芳心,须悉心体贴对方,相处中多使些手段,好事多磨嘛。记住,遇到阻碍,一不退缩,二不放弃,三不急躁。好啦,你自便去吧,我想独自待些时候。”韩珠连忙躬身说:“孩儿懂了。”缩着脖子弯着腰倒退了几步,转身离开花园。

夕阳的余晖越过食堂的屋顶投向后院一面墙壁,将墙面映得一片通红,墙壁的反光与院子上空的光线交汇在一起,整个后院红彤彤、亮堂堂。淳于姣身穿镶花边的白色短衣短裤,腰间束一条缀着粉红花结的五色彩带,在霞光的映照下,浑身闪烁着淡红色的灵动之美,随着身体的前跃、后退、左挪、右闪、旋转、腾空,手里的矛几乎看不到影子,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她绷着脸,噘着嘴,怒目圆睁,满面杀气,锐利的目光燃着熊熊怒火,仿佛面前真的有敌人在和自己较量,每一个动作都凶狠有力……又一个急转身,两眼的余光瞥见通往前院的过门门口有一颗人脑袋,遂朝前跨了一大步,右脚在地上猛一踹,一股沙土飞起,不偏不倚射向门洞,伸出的脑袋立即缩了回去。淳于姣乘势一个急转身,将矛刃戳在地上,两手一撑跃了起来,枪杆直立,身体与地面平行,以枪杆为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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