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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让我来接你。”

肖国梁没词了,高中三年,除了市高中到客运站这条路外,龙兴区哪都没去过。

董卫国往东一指:“那,最高的大楼,龙兴区第一高楼,就是咱宁江油田总部局机关大楼!”董卫国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说话时重重突出了“咱”。

“刘力到了吗?”肖国梁拎起了旅行包,董卫国也过来帮他,两人一手一个带,拎着往前走。

“到了,咱这就找他去,前面的招待所。”董卫国忍不住乐出声来:“他比你到的早,你得纳闷他咋没和我一块来接你吧?说出来笑死你,你猜这小子咋来的?”

肖国梁摇摇头:“我可猜不着。他家在辽溪,比我远了好几倍,咋比我到的早?”

董卫国一直在笑:“辽溪和咱营北没有直通大客,这小子坐拉煤车来的。驾驶楼里没地方,这小子只能坐后车斗里煤堆上。这一路罪遭的!从车上下来,浑身上下都是煤灰,小白脸没了,整个一非洲大汉!我接上他,在前面找了个小招待所,跟人家老板好说歹说,给了20块钱,让他放包,还可以洗洗澡。咱们不得收拾得利利整整的去报到?”

肖国梁忍不住也乐了:“我就以为我自个遭罪呢,闻了一路的猪屁鸡屎味!敢情刘力比我还惨!”

董卫国哈哈大笑:“这他妈的才叫本地特色呢。你那农村鸡鸭猪狗多,就得闻猪屁;刘力从煤都来,就得吃煤灰。”

肖国梁撇撇嘴:“那是啊,和你这油田子弟没法比啊。”

董卫国伸手要拍肩膀,肖国梁一歪身躲开了,俩人拎着的旅行包一晃。

“啥毛病,抬着包还要拍肩膀!”

董卫国瞪了他一眼,提高了半个声调:“别油田子弟油田子弟的,从现在开始,咱们都是油田人了,往后身上要是有啥味,那也是石油味!”

等两人到了招待所的时候,刘力已经洗完澡了。上身白衬衫,下边穿一条带条纹的大裤衩,脚上是漏眼凉鞋。

“洗完了?洗完就走,早点报到,去晚了黄瓜菜都凉了。”董卫国进门放下包,就开始催。

肖国梁看看刘力的大裤衩:“你就穿这个去?”

刘力摇摇肩膀:“咋了不行?天这么热。”

肖国梁摇头:“你忘了毕业时导员咋告诫咱的?到单位别穿什么大花裤衩、拖鞋啥的,领导看见觉得你不稳重,第一印象就不好。”

“对对,二国说的对,咱别一开头就犯忌,班长,换条长裤吧。”

刘力想了想,嘴里嘟囔一句“狗日的”,从包里翻出一条深色裤子,“我就这一条像样的裤子。给我长点儿脸啊,兄弟!”说着亲了裤子一口,“换!像个科研机关的干部样!”

宁江油田局机关的大楼在龙兴区可谓鹤立鸡群,整个龙兴区的楼房基本在六层以下,油田局机关的大楼是12层,显示着与众不同的地位。楼前广场上横卧着一块棱角分明的巨石,石头上四个红色大字“宁江油田”粗犷苍劲。大楼正门左侧,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牌子,上书“宁江石油勘探局”;右侧同样大小的牌子,白底红字“中共宁江石油勘探局委员会”。

三人站在大楼前端详了片刻,心中感叹还带着些许的兴奋、期待。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三人在门口登了记,让门卫看了报到证,跟着人流进了大门。门内有个路层办公指示牌,组织部在大楼的二层。他们也没等电梯,直接从步行梯走到二楼,发现整个二楼一百来米长的楼道里,黑压压几乎站满了人。看样子,一半是大学毕业生来报到,还有几乎一半人年龄都在40多岁,应该是陪着孩子来的。人群围着一个办公室门口,门紧闭着,门框上沿挂着一个金属框的玻璃牌,上面六个红色正楷小字“组织部干部科”。门上贴了一张白纸,应该是临时贴上去的,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新生报到分配”。隔了片刻,门开了,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紧接着里面有人喊“下一个,xx大学的xxx。”这时候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小声说着“请让一让”,从人群中挤过去,进了干部科的门,门又关上了。

肖国梁小声问董卫国:“你看看,报到的差不多都有家长陪着,咱仨---”

董卫国四下瞅瞅:“没啥,来也是陪壮胆的,要是有路子,早就搞定了,现在找肯定不好使,这么多双眼睛瞅着呢。”

刘力用肩膀顶一下董卫国:“你们二国嘀咕啥呢?”大学四年,肖国梁和董卫国在一个宿舍上下铺,刘力是班长,每次进他们宿舍,都把两人一块喊“二国”。

肖国梁用下巴四下点点:“你看,这么多家长陪着,都是要找路子的,大国说,有路子的早就趟好了,现找不赶趟,这些父母来了也是白扯。”

刘力斜了董卫国一眼:“我是看明白了,这一个多礼拜,大国肯定把路子趟好了。说吧,和我们哥俩也没啥瞒着的,你是定了局机关还是研究院啊?”

董卫国大黑脸一红一白的:“你看看,这我哪知道。我就听说,像咱们华西石大毕业的,在宁江油田肯定吃香,分配也得把咱们往前排吧。”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们三人,门里有个洪亮的中年男声喊“华西石大的,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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