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 42 章(3 / 5)
只木匣,清点出了里边所有首饰。
“快别想啦,等你长大了,慢慢就懂啦。”
华琼扇子撑在荼荼后背上,推着她往船尾走,“咱们得找个地儿住下,再不走,就要宵禁了。”
唐荼荼醒了醒神,把华琼的话记在脑子里,打算回头慢慢想。
她神思不属,脑子昏昏沉沉的,开了舱门就要下船。
迈脚的时候,分明看着脚底下有个黑乎乎的圆墩子,唐荼荼右脚踩上去,却不知怎的脚下一滑,那圆墩子竟沉下去了。
唐荼荼跟着往下一沉,身子矮了半截,湿了半条腿,慌忙抓着船舷拔脚回到船上。
华琼吓了一大跳:“你往河里走什么!船还没靠岸呢!”
船离岸边还有一丈距离,唐荼荼揉揉脑袋,心说自己真是傻了。她又奇怪地低头往河里看。
河水清凌凌的,只因她那一脚,荡开一圈涟漪。
华琼:“怎么啦?”
“刚才好像踩着个什么东西。”唐荼荼摸不着头脑,弯腰在水边看了会儿。
画舫旁,一根空心的芦苇管浮在水面上,河底咕噜咕噜冒起一连串气泡来。
等船靠岸了,唐荼荼还愣愣地在找刚才那圆墩,被她娘拉走了。
水底下那影卫硬生生憋了半晌,直到她们走远,才敢凫水游去岸边,呛了两耳朵一鼻子水,咳了个声嘶力竭。
刘大刘二已经赶着马车等在岸边了,两人从船上换到了马车上。唐荼荼有点神游天外,一会儿想她娘刚才的话,一会儿又想:坐了一天的船和马车,自己居然没有晕船晕车。
乱七八糟,没个头绪。
离南曲越远,丝竹声就愈远了,夜里静静悄悄的,大道上几乎要看不着人了。
唐荼荼终于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扯出了个头。
“娘。”她迟疑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攒了五十二两银子,想学着做生意的话,能做什么生意?”
华琼手一顿,笑问:“怎还有零有整的?”
唐荼荼:“二两是姥爷给的。”那天跟账房先生们比试珠算赢了,赚来的。
“剩下五十两……自己攒的。”唐荼荼一句话含糊带过。
那五十两是学台闹事那日,二殿下吩咐他府上的公公送来的,说是给她的私赏,谢她举手之劳,避免了一场人祸。
这五十两银子,唐老爷和唐夫人都没过问,唐荼荼也就拿住了,全是五两重的银锭子。她在房里藏了一个月,都没舍得花。
唐荼荼平时攒不下钱。唐夫人是给孩子们发月银的,俩丫头不多不少,一个月三两银子,这个数远远不够大手大脚花,不过是让俩丫头提前感受一下管钱的乐趣。
唐老爷和唐夫人多数时候心粗,但偶尔也会心细起来,惊奇发现“闺女怎么又又又胖了”,就这样隔三岔五地让小厨房断她零嘴,只让一天四顿饭。
唐荼荼也从不跟他们讲“我饿”,省得他俩着急上火。她饿的时候,总是自己贴补,东家西家的买零嘴回来,月银就从来没攒下来过。
华琼呵笑一声:“五十两,够赁半年铺面了,但你卖什么?要是加上进货,五十两就不够了。”
唐荼荼惆怅道:“娘你帮我想想,我什么也不会,能做点什么呢?”
华琼又笑了声,成心逗她玩:“学厨吧,学成了雇俩厨娘开个食肆。我前两年算过百行利润,算来算去,数食肆的利润最大,门槛还低,回钱快,不压账,开在坊间市里都能干得住,生意好的话,一年少说赚个几百两。”
唐荼荼:“真的吗!”
华琼被她这句反问给问懵了,慢腾腾地眨了眨眼:“荼荼,你不是说着玩?难不成你是真的想做生意?”
唐荼荼点点头。
上辈子,她光忙着看书、学习和绘图了,抱着个金饭碗,顶着年轻一辈里最大的荣耀,她便只顾着钻研自己那一行,从没想过发展第二职业。
到了盛朝没个立身之本,唐荼荼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眼下有爹爹养着还好,万一将来哪一天,家里边发现她来由古怪,把她撵出家门去,那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华琼仍有点不可置信:“你是缺钱了么,没银子花?还是真的想学学做生意?”
唐荼荼有点拿不准。
“商”之一字,她以前从没想过是什么。
上辈子,在基地里,是有“商人”这个职业的,可那时的“商人”,与其说是“商人”,不如说是公民福利安置岗,是促进残疾人、低收入家庭等困难群体就业的,对经商者有严格的诚信考核标准。
所卖的商品,全是由城市工厂生产出来、总商会定价的,明码标价,不拍卖、不竞价,也不能预约购买。基地里圈出一块地方,每周定时定点开放市场交易,利润多少,税额多少,都有明文规定。
这种所谓的“商业”,与全民生活必需品的配额发放只有一点形式上的差别,更大的意义还是促进再就业,培养全社会公民的集体劳动观念。人们更熟悉的不是“商品交易”,而是条条框框的商品法。
于是她那时的“商”,被限制得毫无自由,成为了社会维稳的一种工具,几乎没有任何动能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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