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欢迎收听哥谭市社会电台,美好的一天,从了解时事动向开始。”
“由于前几日台风袭来,本市暴雨不断。今日,位于本市海滨港口,渔民出航时竟在海面打捞上多具浮尸。”
“据法医估计,尸体死亡已超过三十天,体表均出现巨人观现象。”
“有专家推断是暴雨将船只掀翻,使沉海死亡的偷渡者,于今日被海浪推卷至捕鱼区。”
“台风尚未离开,近一周仍将持续特大暴雨或阵雨。请市民不要惊慌,注意带好雨伞,不要随意出港捕鱼——注意生命财产安全。”
今日的哥谭依旧阴雨连绵。
日光被阴云沉甸甸的压着,皮肤上黏糊糊的,衣服永远晒不干、带着一股水腥气。
李桃桃小时候浸了凉水,因而年纪轻轻便有了轻度风湿。她讨厌哥谭,讨厌阴雨天,讨厌随着凉风钻进她关节缝隙中的潮湿水汽。双腿又疼又痒,就算抓破了皮也得不到任何舒缓,肌肉酸胀无力,像有数以千万只虫蚁钻近裙底中将似树干般蛀空。
因此旁的人在吵闹,纸飞机到处乱飞着,橡皮在地上肆意地滚动。嬉笑声亦如锅炉中沸腾的水汽弥漫上教室,无孔不入,无处不响——只有她缄默寡言,埋首于放置在桌面的手臂上,试图用睡眠来忽视身体上的不适。
这样阴沉沉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适合让人头脑发昏,一睡不醒。在闭目养神的漫长过程中,直到铃声骤然响起——
扩音器中传出刺耳的,尖锐的旋律使她浑身一激灵。女孩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神色呆滞,神游千里之外。
咿?怎么都回去了。
方才还在吵闹的学生,在铃响的瞬间都识相的收拾好了东西,在位置上端正坐着。
李桃桃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点:哦…我刚刚睡着了。
得出这一结论,她慢吞吞的打了个呵欠,看了眼记在本子上的课表,这节是班课。
班主任玛丽是个刻薄的,脾气古怪的中年女人。所有人都不想触她的霉头自讨没趣,包括李桃桃。
她支起一只胳膊,掌心托着脸颊向窗外看去。她仍没从昏沉的睡眠中彻底清醒,眉眼倦怠,眼睫上沾着泪光。
随着教室内呼吸声渐趋于齐整,走廊外,高跟鞋铿锵落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尤为响亮。从脚步能听出来人身量矮小,中心下沉——脚步由远至近,只听“唰啦”的一声,门从左到右被猛地推开。
“同学们。”玛丽站到讲台上,怀中厚重的教案朝桌前重重一砸。镜框随动作下滑,做了红色延长甲的指尖将其戳上。白炽灯亮,使女人镜片反光,出声冷淡:“有个好消息。”
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喜欢惊喜?虽然不说什么,但个个都眼睛发光,耳朵竖起。
玛丽站在讲台前将座下情形一览无遗,她见状嗤笑一声。
“这学期有小组作业,一周上交一次。”
答案给的毫不拖泥带水,只是声音刚落下,教室里就充满了嘈杂的哀嚎声。多数人面带不满,嘟囔着、嚷嚷着,抱怨着就连向来将这种事置身事外的李桃桃也不免左眼抽搐——拜托,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根本就是惊天噩耗好不好啊!
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人从出生到到死亡,光是在校内度过的时光就至少有二十一年。而在这二十一年中,老师总是频繁地、有意识地使心智尚未健全的孩子们,能够在真正面对社会以前,激活出人性中隐藏的团队意识。
而小组作业,就是其中最鸡肋,又最主要的手段。
上到研究生课业,下到幼儿园小班分组。
无论任何一个年龄段的学生,都对其深痛绝恶。
原因无他,只因人类的物种多样性将会在多人活动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一个本该由所有组员共同完成的项目,总会在进行中时因某些烂货的奇葩理由缺席,不干事、最后演变成一个人的项目,在提交时再由其余几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共享劳动成果。
因此,小组作业也在民间戏称为“冤种的个人秀。”
在平日里,李桃桃就是那个负责独挑大梁的大冤种。
她平日少言,通常不与任何人深交。除了性格上相较安静孤僻,还有女孩是外地人而非本地人的这层关系在内。所以,一旦有小组作业,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将李桃桃列为队长。
这样一有麻烦,就能心安理得的支使她去办事。
唉,真的是快被烦死了!李桃桃心里窝着火,干脆把脑袋再往怀里一埋,眼不见为净。
玛丽任由骚动在教室内发酵,她低着头看向自己老派的指针腕表,嘴唇翕动,是在无声的数着秒数。
直到视野内分针与时针重合,从宣布通知到引起喧哗过去整整十分钟后,她终于动作了。老师将拳一攥,重重地砸向黑板。
霎时,万籁俱寂。座下的学生们向被踩了尾巴的猫,龇牙咧嘴,却敢怒不敢言。
玛丽一挑眉:“抱怨什么,不做小组作业就得去值周刷学校厕所。”
“要不我申请帮你们换换?”
这可使不得啊!
义务劳动和小组作业的权重无需衡量,明眼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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