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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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话,看向她上下扫视,而后发出了一声极为不屑的嗤笑。

于是云桐悟了。

想做生意,她的脾气得更好一点。

别管是性别歧视还是年龄歧视,既然人家不想跟她做生意,那就不做了。

别人没有礼貌,她不能跟着没有礼貌;别人不尊重她,她得尊重别人的选择。

之后,榆宁单方面宣布与该县断绝商贸往来。一切从榆宁出发的商队不入该县,一切从该县经过的商队、货郎,无论有没有在该县内进行交易,只要路引上有留痕,榆宁一律婉拒入城。

两月不到,该县换了一个县令,专程派人来学习了榆宁县衙的公文格式,制订合作开采契约一封。

榆宁与该县恢复了正常通商。

经此一战,云桐认为自己已经初步掌握了和气生财的精髓。

总之在顾夫人生日前夕,她拿到了石墨矿,造出了基础版坩埚,试制无色透明玻璃。挑出成品中最完美的一块,涂以“银水”——云桐费劲巴力配出来的硝酸银溶液,一面银镜就这么完成了。

其后让木匠配个镜框就是小事一桩了,云桐只需要从私库里掏出一颗硕大的蓝宝石镶嵌在镜框最上面,再操心一下怎么把这个脆弱的大宝贝运到新遂来。她能想到的只有轻拿轻放、在箱子里放置棉花填充物减震,运输的人们比她更紧张,犹嫌不够,恨不得终日背着箱子。

顾夫人生辰将至,云桐将这面银镜送给顾夫人,打算缓和一下她们僵硬的母女关系,顺便在各达官贵人面前,给榆宁新的拳头商品打个免费广告。

除了银镜,无色玻璃本身也是稀罕又贵重的商品,璟朝有外域传进来的琉璃,但数量稀少,且不够通透。

不如在冬天前建一座玻璃花房,或是蔬菜大棚,顾夫人好面子,到时一定会请附近的贵妇人们来观赏,又是一波免费的广告。

玻璃与银镜的收入不可估量,只要产量跟上,能够有力补充财政收入。下面人再来申请乱七八糟的经费,唐显就没脸哭穷,从她的小金库抠钱了。

想到这儿,从起床便为雨势担心的云桐心情好了一点,让她们将镜子装好,往外箱上披一段红绸稍作装饰,带去给顾夫人请安。

从她的院子前去顾夫人的正院,最近的路程是穿过小花园。细雨尚没有打落残红的力度,若有落花,那一定是它心情不好。云桐提起裙角,小心踏过。到达正院时衣袂染香却没有弄脏裙角,符合了顾夫人对她仪态的最低要求。

希望顾夫人今天心情好,不要对她挑三拣四。

进了正院便听见屋内有人说笑的声音,夹杂着小儿啼哭,听起来她的四个便宜弟弟都在。云桐听着心情不免轻松许多,微微加快了脚步。

婢女远远便看见她过来,一人来迎,一人到屋内去禀告。

屋内说笑声霎时一停。

只闻雨声。

对比有些太鲜明,云桐想装作听不到也没办法。

脚步稍顿,心情没有先前闲适,但也没有更多情绪。所谓真心换真心,她不是原主,真心自然有限。

不过就算换了原主来,这彼此的真心……又有多少呢。

云桐只是微微出神想道:她的名字已经能让小儿止啼了吗。

真不错,这可是她前生梦寐以求的技能。

“我就不进去了,”云桐示意她们接过镜子,提醒她们轻拿轻放,“这是我送给母亲的寿礼,我待会儿还有事,回来再给母亲问安。”

婢女们支吾两声,习以为常,也没拦她。

回去依然穿过府中花园,雨势渐大,落红飘零。云桐没穿木屐,若非不喜欢鞋袜被打湿的感觉,她挺想挨个水坑踩过去。

葛青就怕她往水坑里跳,拼命转移她的注意力:“县主,你看那边的海棠。”

云桐扫去一眼:“都几月了,海棠还没落?”

其实落得差不多了,只剩稀疏花叶,葛青只当没看见,笑说:“咱们新遂的风水好,养人也养花。”

云桐又朝海棠树望去,心里想将军府这海棠是什么品种。

忽见一人,从海棠树下来。

清风拂袖,衫拢香红。

他抬眼望来,见人驻足,让云桐这个唯物主义者动摇一瞬。

仿佛满园海棠不肯歇,就是为了在这一刻,落入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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