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1 / 2)
她一拳揍在李寻欢的脸上,揍得他满面桃花开,转了两个圈趴在桌子上,鼻血淌成了一条河。
这一拳的速度并不快,就算李寻欢喝得烂醉如泥,就算他生病,病得快要死了也绝不会躲不开这一拳,他是根本不想躲。
李寻欢直起腰,匆匆擦了把血,苦笑道:“你比以前冲动了许多,这也难怪,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受了那样的苦,总是难免要激动些。”
高月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看着这张脸,这笑,那些心碎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出来。
作为林诗音时,高月还是个很天真的女孩子,第一次做任务,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体验了爱情的甜蜜和幸福。她是那么小心地维护着这段注定要破碎的爱情,不止一次地想过,他那么爱我,那么热切地跟我分享他生命的全部,如果我放弃做任务,是不是剧本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开始做一些破坏剧情的事,故意不按照系统给她的台词说,频繁阻止他出门游历,甚至打定主意,只要他能跳出剧本,只要他能选择我,那么我就离开穿越司,在这儿跟他过一辈子!
可该来的注定要来。
她看着心爱的人开始不回家了,外面风言风语,连剧本都在用“狂嫖滥赌”来形容他,每一个字都在深深戳着高月的心,她有多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在他的欢乐场找到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同时,她心里还存了一丝幻想,他应该只是做戏,他想演给我看,让我对他失望,然后去选择对她殷勤小意的龙啸云。
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他也没办法。
直到那天,李园下着大雪,他带了一个妓丨女回家,殷切地拉着她的手一块赏梅,一起踏雪,给她讲所有关于梅花和雪的诗句,等讲到姜夔那首“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时,将她拥入怀中,笑着说:“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你来这里折梅,我吹笛给你听,等到年老时,我也给你写一首《暗香》。”
那天晚上的月色的确美得让人心醉,冷香小筑里不断地传来旁若无人的欢声笑语,渐渐地,笑语变了调,变成了沉醉在冬日中的吟唱。
高月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她不用演,像所有失恋的少女一样,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从天黑哭到天亮,哭到呕吐,哭到心灰意冷,第二天起床,她当着李寻欢的面,答应嫁给龙啸云。
这个任务的时长被她拖延了整整四年,也折磨了她四年,以至于时隔多年,人和事都渐渐忘了,只有这背叛带来的痛深刻得仿佛就在昨日。
高月冷笑:“李寻欢,你觉得我是为了我儿子?”
李寻欢僵住。
她再也忍耐不住,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突然爆发出来,怒道:“我揍你是他妈为了我自己!”
她一脚踹碎了凳子,拾起两条凳子腿朝李寻欢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狠狠挨了好几下李寻欢才反应过来,他一手抓住一条凳子腿,眼里透出一丝冷意:“你不是林诗音。”
诗音不会这样的,不管她遭遇了什么都不会这样歇斯底里,她像是一汪水,水会因发怒变成激流,水会因不幸变成寒冰,水会因喜悦变成温泉,但水就是水,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怎么变,水总不可能变成火。
高月现在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看着李寻欢,忽然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李寻欢眼中的冷意变成了诧异:“我……”
趁着李寻欢还没反应过来,高月抽出凳子腿朝他又是一顿猛拍:“我不记得了!”
李寻欢:“……”就算是泥菩萨也是有火气的,就算是个面人,拿捏得久了也会愤而开裂。李寻欢既不是泥菩萨,也不是面人,他是因政见不合把同僚骂到出家的探花郎,也是兵器谱排行第三的高手。他可以不在乎愚弄,但不表达他愿意任人愚弄,尤其这还涉及了诗音。
他一手架住凳子腿,一膝撞上高月的小腹,当然撞了个空,接着小李飞刀出手,像闪电刺破了云层,稳稳地对准高月的脖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诗音在哪?”
高月笑了笑,笑容残忍,眼中忽然透出怀念的神色来:“那天下着雪,我穿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被姨母领着去见你,你就在这幢小楼下堆雪人,雪人没有眼睛,我说,你为什么不给它装上眼睛呢?然后你就把一对黑炭塞在我手里。你说堆雪人没意思,只有给它装眼睛的那一刻才是最快乐的,那时候你一向不喜欢跟人分享这份快乐,可自从我来了之后,每次堆雪人你都让我来装眼睛。”
时间毕竟过了太久,爱也远没有恨与伤痛来得刻骨铭心,她所能想到的甜蜜往事,全是模糊的碎片,有些她也不确定是跟李寻欢发生的还是跟别人,只有那一幕背叛让她印象深刻,高月想来想去,还是打开系统,找出了收藏的早已变成灰色的剧本。
剧本一打开,就像打开了一段鲜活的往事,细腻婉约的文字让那些模糊的碎片骤然清晰。
“还记得么,有一年你特别痴迷对弈,但是姨母不许你在棋盘上花太多时间,你就晚上把棋盘抱到被窝里,拿着夜明珠照明,自己偷偷地练,后来又叫我叫我陪你一起下棋,我刚学棋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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