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临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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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月白的这一壶龙井茶,龙国柱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只听他这样说道:“我,我先去逛一下,回来再喝。”

“好吧,”月白没好气地接过话,“那,你就先出去吧。”

龙国柱不再多说什么,掩上门,出去了。

月白静下心来,轻轻地呷了一小口这龙井茶。伴着那茶水入口,唇齿之间,喉咙口上下,馨香四溢,就像那缕缕清风飘荡其间,说不清的舒爽受用。再过片刻,似乎还能隐隐感受到,那茶香,就像涓涓细流一般,渗向心田;紧接着,这氤氲在心田四周的茶香,更是飘啊飘的,飘向四肢百骸。至此,整个人如沐春风,一整天的疲劳与不适,一扫而空。

月白暗自微笑道:这龙国柱,就是坐不下来,只想着到外面逛。这样一来,这品茗之乐,他就无从体会了。

或许,他也会这样说,这喝茶嘛,只是为了解渴或是提神醒脑,什么时候喝,还不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上,似乎就会出现顾此失彼的一幕:确实,此时此刻,我在这儿品茶,外面的富庶繁华,就无缘一见了。

于是,人们想得更多的,就是如何能够做到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我也想啊,只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做得到的。嗯,活在这世上,人们总是有着太多太多的想法,只是,真正能够如愿以偿的,又有多少呢?离开那金陵城,一时已是好些天了。这一刻,也不知那儿怎样了?哦,那样的一个地方:

王睿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那金陵城,自古就是龙盘虎踞的兵家必争之地。这一首怀古诗,吟咏的是三国时代的往事了,只是,千百年来,类似的事情,其实都在一次次地上演着。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多半只是换了些旗号,换了些场景,换了些人物。久远的故事且不说,单是这些天,就重现了类似的一幕。要说这“靖难之役”,多半已经结束了。只不过,目前我身处这杭州城,看不到那落幕时的情景罢了。

嗯,如果没有这“靖难之役”,或许,我也就不能离开那深宫大院,到不了这杭州城。

这杭州城,就没有那盛衰兴亡的故事吗?当年,赵宋王朝南渡,最终于此定都。哦,或许,叫“定都”也不甚恰当。当时,这里叫“临安”。这个“临”字,应该就是“临时”的意思吧。只是,这偏安一隅的小朝廷,一旦安逸享乐起来,就再也直不起腰杆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昔日汴京的一草一木,多半已成为遥远的梦境: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然而,杭州再怎么旖旎繁华,到底不是汴州啊!于是,一百多年以后,杭州再次沦陷,一个苟且偷安的小朝廷,面对着外来的势力,举起了白旗。由此看来,孟夫子的那一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有道理啊!

哦,此时此刻,那风清姑娘又在哪儿呢?

或许,现如今,她也在杭州城。只是,大白天里,我一直没见到她而已。

那么,龙国柱外出,做什么去了呢?他,他会不会——

月白不敢再往下想,连忙站起身来,关好大门之后,就向外面走去。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龙国柱,是找风清姑娘去了......

大街上,灯火通明,自不乏来来往往的行人。

只是,一时半会儿之间,却找不到龙国柱。而且,也不见那“风清姑娘”。

走了一阵子,东张西望了好些时候,月白不禁愕然失笑起来:我,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和龙国柱都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想起去找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呢?这世上,真的就有那么多巧合吗?再说,灯光下看人,跟阳光下看人,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就算对面走来一个人,就算你觉得对方像是某个人,也不能轻易就开口吧?

打消这念头之后,月白也就释然了。于是,辨清方向之后,她只是信步走着,不再抱着非要找到某个人不可的心态。

半个时辰之后,月白走在返回客店的路上:好几个时辰之前,风清姑娘叫人送伞给我,这至少意味着:对于这杭州城,她还是比较熟悉的。那么,她到这杭州城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另有事情,大白天里,她为什么不露面呢?既然她有心送伞,说明她是惦记着我的。也就是说,八年前我做的那个梦,大体上是真的。梦里能见到,现实中却是无缘一面?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既然梦里出现了风清姑娘,那么,那“长生诀”的事情,似乎也就不能一笑了之了。是啊,离开皇宫的那天夜里,那一群陌生人,应该也在寻找着什么吧?当然,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还是云里雾里的。

我,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呢?

只是,这一切,如果全置之度外,又给人一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

或许,“想”本身没有对错之分,只要你不把结果想得太重要。是啊,如果什么都不想,此次南行,就只剩下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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