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2 / 2)
有些神秘,可他并非世家大族出身一事早就不是秘密。他竟连皇家公主都不曾看在眼中,阿史金珠便十分好奇他日后会寻个什么样的女子,这女子的身份难道还能高得过她?
可他对褚绥宁那样温柔。
阿史金珠知晓这一切都不是因为褚绥宁的身份,而是她本身就是个会让人忍不住喜欢的女子。
褚绥宁有汉人女子柔美的容貌,却又有着草原儿女的飒爽,她与阿史金珠所见其他女子更为不同的是身上叫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褚绥宁早已习惯手握权力,身上自有种熠熠发光的明快鲜活。
阿史金珠觉得自己似乎明白秦恪之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她有些羡慕褚绥宁能得到秦恪之毫无遮掩的爱意,但她更为羡慕的是褚绥宁能够拥有与男子等同的权力。
这就意味着她不必如诸多女子一般成亲后被困于后宅,即使有满腹才华,所面对的也不过是一府琐事。
可褚绥宁却告诉她,在晋国中女子皆拥有读书习字的机会,更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入太学,进朝堂。
阿史金珠没能生在那里,但她至少想要自己亲眼去看一看。
苏赫尔道:“你想去,带上你就是了。”
他摸了摸阿史金珠的发顶,十分温和地笑了笑,“你若是喜欢襄阳公主,多同她接触并无坏处。”
阿史金珠顿了下,有些疑惑,“可是之前你与秦恪之……”
苏赫尔打断道:“没有永远的敌人。”
阿史金珠不懂内里的弯绕,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嗯。”
只是阿史金珠本就是个明快泼辣的性子,要是再学了褚绥宁能动手绝不多言一句的狠辣作风,那日后谁还能招架得住?
苏赫尔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
——
北山猎场开阔平原一望无际,远处群山迭起,长青苍翠。
长风穿过林海,带起隐隐涛声。
影来昂首嘶鸣了一声,比平日更要显得活跃几分。
逐影险些被雪白长鬃扫到脸上,秦恪之却在此时收紧了缰绳。这匹脾性一向不好的马儿竟然只是抖了抖鬃毛,复而向后退了几步。
那模样看上去似有几分委屈。
褚绥宁拍了拍影来的脖颈,轻笑斥道:“你别欺负逐影。”
影来颇通人性,低头轻轻蹭了蹭褚绥宁的掌心。
那瓦这时遣人过来,道祭旗仪式已经准备就绪,请公主移步。
褚绥宁略一颔首。
队列整齐的银甲将士在行辕区外排开,威严肃穆,场中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六匹火红良驹在前开道,身后公主仪驾缓缓行来。
天际红霞烂漫,随着司礼官员一声令下,场中十八面巨鼓围拢,长号向天,鼓声与号角同时齐鸣。
有人高声唱道:“襄阳公主到——”
大帐周围岗哨林立,褚绥宁利落地翻身下马,在长案之前落座。
秦恪之今日为图轻便未携银枪,而是于腰间佩了一把长剑,同样一撩袖袍坐下。
司礼官员吟唱完祭词,场下私语之声骤然大了起来。
体型雄壮的公牛被放出,半裸着上身的北代勇士进到场中,赤手空拳与其搏斗起来。
叫好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按照北代的习俗,场上之人需空手与公牛搏斗,随后以匕首将其杀死,牛血染旗再立之,所谓祭旗。
这同样也是彰显勇武之色的好时机。
“上将军。”褚绥宁看着场中稍微侧了下身子,低声道,“你以为如何?”
秦恪之同样低声回道:“北代之人马上皆兵,若想起兵不是想象中那般容易对付。”
这何尝不是那瓦在从侧面告知晋国他们的实力。
褚绥宁想了下道:“与你的云骑营相较如何?”
秦恪之唇角露了点笑意,自然露出一丝倨傲之气,“公主以为呢?”
同样的动作若是由别人做来,要么狂妄要么不自量力。可偏偏从秦恪之的口中说出,这份倨傲之气就来得理所当然。
他是胆敢孤身领兵夜袭敌营的男人,持枪纵马一身铁血刚戾无人能及。
两军对垒光是气势便赢上三分,又怎么输给他人。
褚绥宁含笑斜瞥了他一眼,端起案前清酒一饮而尽。
秦恪之被这一眼看得心火窜起,倏然握紧了掌中酒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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