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割裂的现实（2 / 2）

重置者说，“到了……就在前面。”

云雾缭绕在破败的古殿周围，殿前矗立的那尊巨大的石像早已风化得辨别不出容颜，但从那石像的姿态来看，它描绘的那个仙人应该是一个慈悲悯世、受人尊敬的人。

“……”重置者不再说话，那破败的古殿就已经提前预示了他结果。就算他不相信，但作为曾经拥有构造万物之理的人，自己的思维不受控制的分析现状，以及他不想面对的结果出现的概率。

“不过去吗……”伊文问。

“……应该没有必要了……他……应该已经不在了。”重置者说。

“……”伊文能清楚地感受到重置者的悲伤，加上他现在将身体借给了重置者，以意识状态存在的他更能感受到那种极大的失落和不愿面对现实但又不得不面对的痛苦矛盾，“去看看吧……也许能找到他遗留下来的……或许……还能留个念想……”

“好吧……去看看吧……”重置者行动起来。

从蜿蜒曲折的青苔石板路向着山上的古殿前进，每前进一步四周的生命迹象就愈发的稀少，虽然远远地看上去一片青葱，但走近了才能清楚地看清，那种青葱的视觉只是一种虚幻的错觉……

石板路环绕着一个巨大的深坑，下面散发着淡紫色的微光，给人一种很奇妙的吸引力。

“那下面是什么？”伊文问。

“那下面是整个云界山的核心区，司掌生灵和这一片的气候，同时将这里掩藏起来……”说着，重置者停顿了下来，“以前……这里是有水的……就和现在脚下的石板路差不太多。”

“……工作原理是什么……”伊文接着问。

“……这么快就开始理性思维了吗……”重置者短暂的升起了一丝喜悦，然后又迅速地沉回严肃的声音，“这就要提到我说的那个仙人的能力和天赋了。那个所谓的仙人是有自己的名号的——星辰上仙。虽然同样是收受庇护的普通人称呼的，但是这个名号很直接地将他的能力概括了出来……我首先问你，在你看来，天上的星星是什么？”

“遥远的恒星、天体什么的。”伊文回答。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确实。”重置者说，“但是，星辰这个名号出现的时间还是很久远的这个文明的古代，那么在此基础上想想，还有什么答案？”

“……不要卖关子……”伊文不满地说。

“很好，你这个反应表示你很乐意听我讲解。”重置者说，“星辰之所以闪亮，是应为它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着自己，这代表着星辰上仙第一个能力，牺牲自身最重要的东西来换取力量。遥远深黑的宇宙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星辰的光芒也是一样，也许你今天看见的星光，可能是好几万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而这是他的第二个能力，不确定性，他的力量充满着变化，别说我，就算是他自己都没有琢磨清楚自己的能力变化原理是什么。最后一项能力就和恒星衰变一样，能够爆发出强劲的力量，而这一个天赋是他的标志。”

“为什么这么说？”伊文问。

“因为恒星衰变无非就两种结果，一是坍缩为白矮星，二是坍缩形成黑洞。星辰上仙也一样，随着意识中的记忆和知识的不断堆砌，总有会崩溃的一天，而他的解决机制就类似于恒星衰变，将不重要的、痛苦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记忆和情绪垃圾通通销毁，这是不可控的无法预估的，而这也会导致两种结果。”重置者说，“一是最好的结果，仅仅是身体的变小，能力和记忆都还存在，二是最坏的结果，不仅身体变小，记忆会完全清零，能力也会封锁，随着后续的成长重新开始。”

“很复杂，但是很好理解。”伊文说，“但是照你的说法，星辰上仙不是就能长生不老了吗？”

“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重置者说，“但是长生不老和死亡是没有冲突的……如果星辰上仙处于最坏的结果时，就算是一个过路的普通人都能很轻松地将他杀死……”重置者说着就不再往下说了。

“所以……你刚才走神那几秒就在考虑这种结果了，对吧？”伊文问。

“我不能不这么想……创造虚幻，与现实混淆……”重置者说，“可是现在，这里的一切，早已说明了此行的结果……只剩虚幻的生命幻像，千年都未曾修葺的古殿……星辰上仙——我曾经的挚友……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借用伊文的身躯站在破败的古殿门前，浸满漆黑的镀金装潢，再也没有可能闪亮。那个曾经坐着一位抱怀仁义之人的座位上，那张记忆力里的脸慢慢地支离破碎。

“我虽沦落至此……但是……本应与世界同寿的你……却早已不在……只留空楼与这死寂的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