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1 / 2）

庆功宴上的一切都和阿伊若无关，她一个人缩在大车的角落里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摇晃。一群不足鞭长的幼童在另一头挤在一起时不时的抬头看她，神情中充满了恐惧。

那天宴会上她和苏尔泰被人带下去扔进了马棚和赤血族的妇人和孩子关在了一起，没过多久哈日珠也被送了过来。还未问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愤怒的哈日珠就冲上来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她来不及闪避被打破了嘴角。哈日珠还想再给她一巴掌就被苏尔泰拦住了，那天兄妹两人大吵了一架一直过完这个冬天都还没有和好。从那以后赤血族人看她的眼神就奇怪起来，就像现在这些孩童一般既恐惧又愤恨。

后来所有人都生活在马棚里，周围有骑兵把守。大君下令过完冬天就让他们起程去封地。在出发前阿尔斯德过来见了她，他对阿伊若的处境了若指掌，看着沉默许多的妹妹问她后不后悔当日的选择。

阿伊若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哈日珠恨她族人排斥她。好在她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然大概早就活不下去了。而阿尔斯德的疑问她没有作答，因为不管什么样的答案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天她打听到了一些封地的事，那个地方在极北，常年冰雪，寸草难生无法放牧早就是无人之地了，而且那里还有一片死亡海，族人都叫它哈尔呼勒。她一直在想应该怎么活下去，比较幸运的是大君让他们在部落里过完了整个冬天。

阿尔斯德过来并不只是要问阿伊若后不后悔，而是大君有新的王令。大君让阿伊若带着她的奴隶们尽快起程去往封地，为了防止奴隶外逃会有一队骑兵押送并原地驻守监视。大君从私库分拔给阿伊若三年的口粮，三年之后封地要按照三类地向王庭上交税费。

阿伊若听完政令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没有理解错自己过去不仅要自力更生开荒种地还逃不掉赋税。阿尔斯德看她震惊为难的样子，心情突然好上许多。对这个亲妹他的感情无比复杂，毕竟两个人一母同胞但她又对自己并不亲近。

“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去向父君求情。”

阿伊若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因为这些奴隶吗？”阿尔斯德指了指那些赤血族人，神色不满“阿伊若你本是王女，真的没必要为了这些奴隶去触怒父君被发配到那片苦寒之地。你要知道那里传言是魔神的湮灭之地，魔血浸染了湖泊和土地。遍地是黑色的坚硬岩石，湖水无法浇灌田地更不能饮用。而且那里的冬天特别漫长，我怕你过去撑不过今年冬天。”

阿伊若一言不发，她并不是不知道阿尔斯德是一番好意，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抛弃这些族人独自在王庭苟且偷生。阿尔斯德看面前的女孩沉默不语，不改心意不由有些失望。只能暗叹一声“阿妈给你留了些金银珠宝你要带上吗？”

阿伊若这才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要了，哥哥留着吧。”

阿尔斯德点了点头，那片极北之地少有行商路过即便有金银珠宝也没什么用处。长途跋涉带过去，还容易引出事端。“那我给你留在王庭等你出嫁时再给你，当然你得能活到那天。”

阿伊若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确实她现在要考虑的是应该怎么活下去。大君给了她三年的口粮但这些粮食应该没有这些族人的份，所以她需要尽快自力更生求得生机。只是不知道那块封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有水源湖泊应该不会是荒漠，只是这水好像不能用，是有毒吗？

阿尔斯德看她心事重重多少有些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去护卫的王骑是狼噬族的勇士，他们是阿妈的母族。带队的是舅舅的庶子帕尔多吉也就是你的表兄，你如果有事可以让他传信给我。他们不会限制你的进出，只是防止那些奴隶偷跑。”

阿伊若点头，轻声说了声“谢谢！”

阿尔斯德有些难过的看了她一眼，委屈的说到“你现在连哥哥都不肯叫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倔？”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直到阿伊若离开王庭都没有出现。

他们一行人拖着自己的口粮带着枷锁在卫兵的吆喝声中上了路，临行前八王叫人送来了阿伊若从赤血族回来时坐过的马车还有一群牛羊说是给侄女的见面礼。只有巴图尔跑来想和苏尔泰打一架，但看他身披重枷只能作罢然后悻悻离去。王庭都在为即将到来春日节做准备，再无人关注这只被发往极寒之地的奴隶队伍。

春日里乍暖还寒的天气，冷风阵阵越往北去越是明显。阿伊若也不好独自一人坐在车里避风和骑兵们商量了一番让孩子们上了车，小孩们虽然还是不懂事的年纪但经历了这场族破家亡的惨事加上同行的大人的言语对阿伊若自是敬而远之。她也不计较，出了王庭只想让骑兵解了大人们的镣铐与重枷，但骑兵队长并不同意只表示王令不可违。后来被阿伊若缠得烦了，才不得不卸了他们的重枷至于镣铐怎么都不肯解掉还满脸不耐的说道“阿伊若公主不要太过分，如果这些奴隶逃走大家都没有好下场。而且一个怕死的懦夫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着还满脸不屑的看了苏尔泰一眼。

“你！”哈日珠原本并不想理自己的哥哥，那天她本想杀了阿伊若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