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三)(2 / 3)
者被凌霄子和醒转的红红死死拉住,方才没有朝他们冲过来。
不知为何,他本能地对极度追名逐利的修士家族不喜,更何况潮音还是个凭借不轨的手段达成自己目的的族长,心中早已种下的厌恶种子便开始萌芽。
陈洗砚站起身,轻提白袍下摆,对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参与者道:“你难道没有看到第二幕迎亲场景中,相柳只有八条尾巴吗?假如你真的没看到,不如问问其他人,也好确认一下。”
“你疯了吗?说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她听不到吗?”
凌霄子一边捂着那人的嘴,一边看着高台上释冰的神情。释冰只是规矩地坐着,像个未出阁的大小姐一样拘谨——双膝并拢,将一双金莲罩在裙摆下。
这会她倒又像未出阁的少女一样了,只怕是在追忆自己年轻的时候吧,凌霄子默默地想,手上渐渐松了。
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走到吴荷身旁坐下,小声地说道:“沫水族中家教极为严苛,女子未出嫁前不得下西楼、见外人,相当于是被囚禁在了自己的妆楼中,也怪可怜的。女君虽然她有一身的本领,但用不出来。”
凌霄子感到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沫水的事情都是旧事了,现在恐怕人们连他们的名字也忘记了。男君的名字,好像不叫潮音。不过,我们是在心魔里,毕竟和现实不同。”
他们身下的水面时不时无规则地荡漾一番,就像有人把石头扔进水里,溅起浪花一样。
幼青看准了一朵浪花,伸手想把它拢在手中,没想到陈洗砚也玩性大发,想捉浪花玩。
他修长的手指覆盖在了幼青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很凉,缺少一点人气,像是深秋的雨滴落在幼青的手掌上,留下曲折的水痕后就消失不见了。
那朵浪花落到了地上,陈洗砚也把手抽回去了,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凌霄子还在喋喋不休,“最后男君入魔,女君去杀他时,似乎还说过男君这条涓涓细流配不上自己这样广阔的海洋的话呢。她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可惜竟然陨落了。”
海洋……屏风上所画之物就是海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海洋的变化也许代表的正是女君内心的变化。
吴荷这时也发现了凌霄子话语中的玄机,道:“屏风上的图画随着记忆的推进会产生变化,我们需要找出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加以对比分析。”
在姐妹的声音轮番出现时,凭着敛春台神官的直觉,陈洗砚也感到屏风上的海波有变化。
不合理的地方……有没有可能这对姐妹的性格正好是相反的,因此在画面中传出她们的声音时,图案才产生了变化。
不过,除了大婚那日,这对姐妹还没有在记忆中同时出现过。每次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罢了。
幼青抚摸着自己的手背,轻声道:“我们在沫水男君的心魔中时,怎么也砍不下相柳的最后一个头,这和记忆中的八条尾巴的蛇有关系吗?”
一个影子笼罩了她,幼青抬头,见是释冰。释冰今日在双眼下用朱笔勾勒出一片面纹,配上她在额头贴的金色花钿,竟有一种妖冶的美丽。
她伸出双手,将幼青的一只手捧住,笑道:“妹妹你又发现玄机了,这个心魔啊,就是人心中无边的怨憎会爱别离,是永远都不可能在真实的世界中实现的东西。”
释冰的手极凉,幼青感到自己的手像是被浸入了刚融化的冰水中,一时冻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释冰仅仅是握了一下她的手就放开了,幼青突然听到她梦呓般的低语:“你应该……也有心魔才对啊,原来是……我明白了。”
她放开了幼青的手,从袖子中取出蜡底红花的湘妃竹扇,飘然去了。
幼青脱力一般地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轻轻拭去了自己额上的薄汗。
她虽然在只是敛春台的一个神使,但拥有先天灵骨,是难得的六根清净,未染俗尘的仙人。释冰说自己有心魔,又是怎么一回事?
释冰说话声音极小,只有幼青可以听见。陈洗砚看到她面色凝重,只道是释冰又做了什么不利的行为,因此也没有问她原因。
幼青歇了一会,心跳才渐渐平稳了下来,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男君和女君是都想要对方看到自己好的那一面,才说谎的吗?”
红红这时悠然醒转,睁开眼就听到幼青说的话,于是不屑地道:“男人女人之间不都这样,你骗我,我骗你的,有什么稀奇。不一定是想要对方看见自己的好,说不定是瞒天过海,只想得到对方的好!”
只想得到对方的好……在释冰的那栋水乡风味的宅子中,老仆妇曾经说过人都是想攀高枝的,潮音也许是有攀高枝的心理,可是释冰怎么会如此恨他?
不过,此人用假的相柳蛇当聘礼,既辜负女君的一片心意,又没为龙泉镇的人报仇除恶,的确不算什么好人。
“你们也商量得久了,不如现在挑一个人来回答我的问题吧。”释冰此刻正提着自己的裙摆,踩着地面上不时涌起的水玩,一派小女儿天真烂漫的情态。
众人看了她这样子,都是一阵头痛。谁知道她现在这样好脾气地和你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