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末路残烛啊(1 / 2)
“不……不,不!”安逸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泠花,“您疯了……诸神,诸神是……”
“不可违抗的。”再一次,泠花用安逸想说的话打断了他,“但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安逸的身体颤抖着,猛地跪下去:“请您三思!这种发言,哪怕是神明,也可能不会原谅!”
“不,这就是他的目标。”泠花笑了,手按在安逸肩上,目光仁慈得像是一位母亲,“他知道我会反抗一切压迫我的,所以他不断地给我施压——逼迫我选择,逼迫我来到这儿,逼迫我杀人,逼迫我改革……逼迫我弑神。”
“您误会了!神明绝不可能是这个意思!”安逸的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安逸一定会嗤之以鼻,可说这些话的是泠花,一个被神明无条件宠爱,又偏激的人,她一定会以这个为目标努力的。
“接下来是命令,安逸。”泠花抬起头,看向愤怒地冲向自己的柳以清,微笑道,“杀死袭击我的人,不管是谁,杀死他。”
安逸跪在地上,深埋着头。
柳以清瞪大了眼睛,右半身被冰霜染白,僵硬的手指缺了一根,却没有流出血。
柳以清抬起了枪口,对准了泠花:“你个骗子!臭婊子!你害我们!你是骗子!”
“别过来!”安逸大吼一声,像是咆哮的狮子,驱逐步步逼近的鬣狗。
他的脖子都泛起青筋,眼中含着冷厉和不忍——他不愿杀死柳以清,这只会激化矛盾。
此后,不再是游行或暴动这么简单的东西,而是“反叛”。
“臭婊子!你骗我们去送死!你知道外面很冷!对吗!对吗!”
柳以清疯癫地吼着,尽全力跑过来,食指扣在扳机上,枪口剧烈地颤抖着。
无数人冷眼旁观,他们的眼中含着火,或对柳以清,或对安逸,或对泠花。
“站在那儿!”安逸再次大吼,短刀从袖口滑落,握在手中。
可柳以清像是听不到一样,猛地咬牙,扣动了扳机。
安逸猛地站起,短刀挥舞,寒光猛地闪过,精准无比地劈开飞驰而来的子弹,火光四溅,碎成两半的子弹飙射到地面上,扬起一片灰尘。
安逸的身体消失在原地,柳以清的身体忽然僵住了,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能透过光的胸口。
她的胸膛被贯穿了,连同心脏内在的皮肉骨骼都消失不见。
这是安逸得到神力后的提升,并不局限于自己的瞬间移动,而是能剥夺其他的空间。
柳以清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紧随其后喷出,溅红了安逸的脚边。
安逸把心脏抛在地上,回过身,拾起地面上的短刀,冷声说道:“任务完成了,泠花小姐。”
他多么不想说这句话,因为他知道杀死了柳以清意味着什么。
他亲手结束了旧时代。
柳以清是典型旧时代的人,她诱惑神明,以谋求权利和生活;她蛊惑民心,企图让人类回到原来的生活;她把错误归结于别人,以此维持人类的骄傲和狂妄。
柳以清死了,那些渴望回到没有魔种的时代的人类再也没有了出头鸟,他们不得不顺应泠花,在趋势之下奔向九死一生的“新时代”。
泠花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就剩下新的、也是最后的反抗了。
安逸低着头,听到了嗤笑声,一位老人的笑声逐渐放大,他指着柳以清的尸体,笑得癫狂。
“你笑什么!老东西!”一个女人大声吼道。
老人的笑声渐歇渐止,咳了两声,突然抬高了声音:“死娘们,要你管!”
一句话像是被丢到柴火堆的火星,骤然掀起了猛烈的火焰。
被歧视已久的老人和反抗失败的女人们互相大骂起来,孩子们嚎啕大哭,仅剩的男人们和残疾人也加入了这场骂战,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泠花站在原地,不说话,只是恬静地微笑——这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骂战愈演愈烈,持枪的人首先起了肢体冲突,随着第一声枪声,惨痛的纷争随之爆发。
枪林弹雨?
不,这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场虽然只有600人的战斗了。
剩余的塑胶炸弹在各处爆炸,然后把固体燃料点燃后抛了出去,化成火的人四处奔涌,照亮了黑暗的洞窟,却只是让洞穴显得更加黑暗。
安逸站在泠花身边,面庞阴沉似水。孙向阳守在高处的舒正阳和秦玉旁,冷眼旁观。
他们早就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也是泠花的命令。
终于,又一个枪口指向了泠花——所有人群都有恨泠花的理由。
老人恨泠花的纵容,女人恨泠花的不作为,男人恨泠花的无能,残疾人恨泠花的不管不顾,孩子们恨泠花的袖手旁观。
这都是旧时代的存疑,也是泠花刻意激化的矛盾。
几十天,为了引爆这些,泠花足足隐忍了几十天。
张子鸣的离开在意料之外,但这些矛盾早就存在在泠花的心中——这是人类的诟病。
自私,狂妄,傲慢,无知。
卑微,恐惧,逃避,乞求。
泠花要把它们全部引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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