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伴从的规矩啊(1 / 2)
即便是隔着厚实的合金车顶,舒正阳都仿佛能看到魔种硕大的血红色眼珠,正带着喜悦和暴虐盯着他们。
对人类而言,超过二十米的魔种都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更何况,在场接受过正规训练的要塞军,只有他一个。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惊胆战地愣在原地,祈祷着在茫茫大雪中,魔种没有看到相对而言渺小的锚点车。
从那根擎天柱般的腿,舒正阳就能粗略估计出这东西至少有三十米……
他浑身一颤,恐惧的目光投向了攥着红桃A的张子鸣——
神,真的能战胜这种怪物吗?
骤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声让整辆锚点车颤了颤。
舒正阳几乎要跪倒在地上,心中不由得开始庆幸他们没有在悬崖下停留,否则这一声巨吼足够引起把他们都活埋的雪崩。
“呐呐呐,继续啊~”张子鸣不满地撅起嘴,黑色的眼珠子除了戏谑,再也其他东西,“我还有好多料没爆呢。”
安逸站起身,袖口中的短刀滑到手心,另一只手把运动衫的拉链拉到顶头,遮住了嘴:“神明,请原谅我的失陪,我将为您驱逐有眼无珠的狂徒。”
驱逐?
舒正阳心里发怵,他只能驱逐吗?不能杀死吗?
孙向云瞥了舒正阳一眼,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幽幽说道:“这是伴从的规则,不得杀死隶属于任何神明的眷属……神明,这就是我将忏悔之事,我杀过人类……”
“害!多大点儿事,都是为了活命嘛,不寒碜。”张子鸣大气地摆摆手,举起了手中的牌,“继续玩啊,别管它!”
泠花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死死抓住了张子鸣的衣角,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张子鸣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把牌丢在一边:“真扫兴……给你多长时间能杀了它?”
安逸一愣,和孙向云对视一眼:“可……身为伴从……”
他还没说完,张子鸣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发言:“你们的神已经死了,伴从也就不是伴从了,你只是我的养子,算是……人类?对,普通人类,杀它不算破坏规矩,我说的。”
孙向阳的小脑袋又钻出来,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家伙,此刻眼睛里满是星星:“神明大人好酷!”
安逸叹了口气,只好握紧了短刀,打开了车门:“神明啊,您定然不愿听到我的进谏,但……这是您无法逃避的责任,您不得不面对。”
“责……任?”泠花颤抖着重复了一遍,眼睑低垂下来……
那……在母亲被杀死的时候,她的责任是什么呢?
冲出去,和母亲一起死?还是远远逃跑?还是……还是什么都不做,就躲在柜子里,看着魔种嚼碎母亲的骨头,吞咽母亲的血肉,直到魔种离去,才能战战兢兢地庆幸活下来的是自己?
车窗外的巨腿迈动,巨大的黑影彻底遮住了车顶。
旋即,便是如同地震般的巨响和晃动,让泠花几乎瘫倒在车里。
泠花深深低着头,自嘲般地笑了:“不想面对就放心地逃跑啊,逃避是本能吧……丢脸的话,能称为改变吧……”
张子鸣皱皱眉,看着泠花泫然欲泣的小脸,忽然感受到了复杂的情绪。
改变吗?真是好听。
张子鸣点点头,站起身,走向车外,含笑看着安逸:“那……神杀其他神的眷属,不违背规则吧?”
安逸一愣:“不违背……但史无前例。”
张子鸣耸耸肩,把手放在安逸的脑袋上:“那就好……我把力量收回来一些,不介意吧?”
安逸乖巧地低头,任由体内的神力流向那只大手:“它自神明而来,也应随神明而去。”
“真希望你们能把这种腔调改改……”张子鸣把手收回来,戴上了风衣上的帽子,走出了车,“抬头看看,你们的神有多吊!”
舒正阳咽了一口唾沫,他怎么都想不到,神明的话能这么……粗鄙。
但,张子鸣或许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才刻意表现得这么跳脱吧。
张子鸣关上车门,抬起头往上看,被吓了一跳——魔种的脚底足足有两个锚点车这么大,舒正阳估计错了,这魔种足有六十米高,张子鸣连它的膝盖都看不到,再往上,就是漫天风雪了。
魔种的脚狠狠地踩了下来,看来它并看不上这辆锚点车里的“食物”,这些人对它而言连塞牙缝都算不上。
张子鸣伸出一只手,刚想剥夺掉魔种的“存在”,就忽然愣住了。
一枚导弹宛如流星般刺穿了冰雪,拉出长长的尾焰,随后精准地命中了魔种的膝关节。
张子鸣不知道那是什么导弹,但在导弹炸开的一瞬间,他忽然有种……有种熟悉的感觉。
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空,血肉和鳞片碎屑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车顶上。
泠花惊叫一声,战栗着缩在角落。孙向云依偎过去,牵起她的手,试图安抚她“未婚夫”不在身边的恐惧。
“前面的车辆,立刻后退!我军将发动饱和式轰炸,请迅速拉开距离!”
震耳欲聋的广播声由远及近掠过,仔细听就能发现,这声音是从天空中传来的,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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