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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书院是扬州最大的书院,在大梁也数得上名号。
其中有学子三百余人,书院里的先生德高望重、饱读诗书,曾教出过不少进士,时常有人远道而来入书院求学。
学子们对新入学同窗习以为常,并不过多关注。
直到前日一次考试,出现在榜首陌生的名字,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刚进书院还不满一月,少有人认识他,连坐在一起念书的同窗都不了解他的底细,只知他沉默冷淡,谁要上去跟他搭话,能得他一个冷眼就不错了。
少年冷僻孤傲,却总有人愿意为他做事,大到扬州守将之子,小到书院里理书的老先生,都对他有极高的评价。
池殷欣赏有才华之人,自然要结交一番,可惜问了一圈,都只说见过江公子,却没有把握能将人请来。
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玉晟那里,二人私下聊过,今日诗会,玉晟还真就把人请来了。
来到诗园里,江昭元并不与人闲谈,只坐在花架后的一方小亭里,同玉晟说话。
他知道玉晟想巴结他,无非是贪图他侯府公子的身份,但他还是过来了,因为想从玉晟口中多了解一些有关清清的事,他们是堂兄妹,知道的事肯定比他要多些。
端坐石凳上,听玉晟侃侃而谈。
“我堂妹从小娇生惯养,爱玩爱闹,小时候在园子里跑,七八个下人都抓不住她,调皮的厉害。”
今日请来了江昭元,玉晟倍感荣光。
商人本就不受文人墨客待见,作为诗会上唯一一个才学平庸的人,玉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同人说话,怕露了短处,可沾了江昭元的光,众人反倒对他多了几分看重。
玉晟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同江昭元说话的机会,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恨不得把有关玉黎清的事通通告诉他。
“她这个人最会找乐子,只要有热闹的地方,她都爱去。”
“去年秋游,她马都骑不稳,偏要跟着人一起去打猎,从马上掉下来差点摔断了腿,还是池殷及时把她抱回来上了药,才没出大事。”
听到这里,江昭元认真的表情皱起眉头,“池殷是谁?”
玉晟没听出他话里的敌意,笑着说:“他是池家大公子,扬州通判的儿子,今日的诗会便是他做东办的。他妹妹池月和黎清是好友,他们三个常在一起玩。”
“他们常在一起?”江昭元心里很不舒服。
那岂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都还没抱过清清,池殷竟敢抢在他前头。
心脏闷闷的,越想越酸。
少年渐渐攥起拳头,玉晟瞥见他的小动作,忙说:“您别误会,他们只是朋友。”
玉家能和侯府结亲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事,玉晟一心想撮合玉黎清和江昭元成亲,怎会让他们生出嫌隙来。
听了他的解释,江昭元暂且按下了心中的酸涩。
身后的小路上走来方毅,俯身在他耳边禀告,“公子,玉小姐过来了。”
“她过来了?”江昭元眼睛一亮,语气中平添了几分喜悦,追问,“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吗?”
方毅摇摇头,说他只在暗中盯着,没敢靠的太近。
一旁玉晟眉开眼笑,抢话说:“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来找您的呀,今日这诗会并没邀请她,她顶着大太阳跑过来,一定是半晌没见,想您了。”
“是吗?”江昭元微微心动,眼睫轻垂,悄悄抿了一下唇。
原来不只是他在想着清清,清清也在想着他……
他满怀期待的望向花厅前的主路,希望能等到玉黎清拨开挂满了紫萝的花帘,来到他面前。
不是他不想主动出去见她,而是有些坏心眼的想让她来寻,以此来衡量他在清清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少年的视线透过花帘的缝隙看向心上人,见她着一身粉嫩的襦裙在人群中穿行,像一只忽扇翅膀的小蝴蝶,明艳动人,映在他眼中,浅灰色的瞳孔上多了一抹淡粉。
她在跟人打招呼。
江昭元紧紧的盯着。
她好像在问什么。
是在问他在哪里吗?江昭元的心脏雀跃起来:清清就要过来了……
她没走过来,朝着花厅另一边去了。
江昭元期待的心慢慢落空,原本激动的心脏瞬间冷了下来——是他们指错了方向吗?这群蠢货!
他按耐不住站起身来,拨开淡色的紫萝花帘走到花架下,视线追逐着玉黎清的背影,直到看见她停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两人有说有笑,一点不像是来找他的。
原来,她过来是找那个男人……
江昭元握紧了拳头,回身狠狠的瞪了一眼玉晟,直吓得玉晟一个哆嗦。
玉晟慌忙找借口说:“那是池殷,堂妹没有受邀,理应去人面前见个礼,再等一会儿她应该就会过来了。”
这一回,江昭元没有再信他的鬼话。
他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苦苦的,比吃了没熟的酸李子还要拧巴。
看到清清和池殷站在一起就觉得心里堵,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想起他们青梅竹马,搂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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