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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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地去山门前迎接他。

台阶一眼望去像翻不完的书,暮琴像个小孩子一样轻巧地跳跃。

她有心疾,可最讨厌安静,这么多年她也知道把握那个犯病和不犯病的度,像这样的小动作,还到不了让她发病的程度。

一个说是要不久于人世的人,看上去比普通人活得更自在。

胭脂水粉掩盖了一日比一日苍白的面容,珍贵的药石让本该枯竭的身体保持着如常人一样的行动力。

可即使看上去和寻常人一样,也终究是不一样的。

胸口猛然一悸,暮琴脚下踩了空。

元骁带着玲珑回了山门,见了师父。

师父问起玲珑的身份,元骁只说玲珑是玲珑花的主人。

而后便带玲珑去寻暮琴。

见到这惊险的一幕。

玲珑的反应要比元骁更快,接住了明明掉下来可能就丧命却还在笑的暮琴。

暮琴的笑在落到一个带着奇异芬芳的怀抱里时转为了好奇,抬头看见了精致出尘的少年,即使是从这种平常人看起来都不会好看的角度,少年的面容依然令人惊叹。

他低头,一双剔透的眸,一点淡淡的朱砂,看着她,像看着极其普通的一样事物。

是路边一朵花,是天上一抹云,是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普普通通的人。

没有人用过这样的目光看过暮琴。

知道她身体孱弱的,对待她像对待什么极其易碎的东西,不知道她身体孱弱的,便停留在她的外表上。

她总是被太多关注的目光包围,如今却遇上了一缕虚无缥缈的风。

暮琴的目光在少年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又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暮琴问道。

“玲珑。”

黄衣在白衣怀里,少女与少年相视。

像谁随心而动的笔墨画出的画面。

元骁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有点怪。

而玲珑已经将暮琴放下,走到元骁身边,暮琴跟着他,走上前去甜甜地喊了一声“师兄”,复又看着玲珑。

玲珑不在意这道目光,但元骁在意。

他已经将师妹看作未婚妻了,怎么能看着未婚妻看着另一个男人而无动于衷呢。

——他内心解释道。

于是元骁重咳了一声,对暮琴说道:“师妹,我将玲珑花带来了,玲珑是玲珑花的主人,我们先回屋里,药很快就好了。”

暮琴听完,眼珠一转,轻轻“啊”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状:“那这也算是玲珑君带来的玲珑花,对吗?”

元骁一噎,一时间哑口无言。

玲珑见元骁如此尴尬,替他淡淡地回答:“求药的人是元骁,带我来此的人是元骁,自然算是元骁兄带来的药。”

暮琴撅起嘴,似是不满玲珑的发话,撇下两个人,自顾自地上去了。

元骁有些尴尬,微微侧过头,余光注意到玲珑不甚察觉的模样,抬脚跟了上去。

暮琴的住所是一间很大的竹楼,离地六尺有余,踩在吱呀作响的台阶往上,便到了暮琴的院子。

没错,是院子。

全师门都知道师父有多宠爱师妹,寻来能工巧匠善筑造者建了这所既能避免山间湿冷与蛇虫又能躲避酷暑赏清净的竹楼庭院。

玲珑进到院子里,见暮琴躺在竹椅上摇摇晃晃,撇过他们,理直气壮地问:“药呢?你们替我泡还是我自己来?”

语气嚣张欠揍得让人只能在心里默念一百遍她是个病弱的美人。

——虽然一点病弱的模样都没有。

元骁与她青梅竹马倒还理解她的性子,也习惯了,可想到玲珑是初见暮琴,就不由担心玲珑对暮琴的感观不好而不愿再给暮琴花瓣了。

然瞥到玲珑,却是依然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

元骁有些出神,记得上次在这张脸上看见波澜,还是他对他展现的第一个善意的笑容,美得惊人。

就在元骁出神的时候,玲珑倒了一杯茶。

暮琴这里的茶自然也是经过她父亲精心挑选的,若非极品也是上品。

玲珑不懂人间的茶道,没什么泡茶的手艺,只是他的动作让人看来赏心悦目,手指修长白皙,轻轻搭在蓝白相映的青花瓷盏上,仿佛本就是一体。

他递到她面前,暮琴对上玲珑的目光,不由泄气。

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她看着那杯淡黄色的茶,郁郁不想接。

玲珑见她不接茶,或许是以为是她不想喝茶,于是出声道:“那这样。”

他掌心出现了一瓣花,飘飘悠悠落到茶盏中,飘在茶水上,在沉沉的茶香里,添了一丝白的妩媚浪漫。

他再看她,见她郁郁的表情有了松动,细长柔和如黛的眉舒展开,眼睫向上,盈盈地看他,渐渐露出些许笑意。

“没想到,还懂点心思。”暮琴嘀咕道。

她接过,唇碰上茶盏,垂眸,见茶盏里的那瓣花融在了淡黄色的茶水里,茶水添了一股奇异的香气,被她一饮而尽。

“原来是药啊。”她意识到了这并非讨好她的举动,只是让她喝下了药,暗自叹气。

再看玲珑,目光却已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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