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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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拐的继续往他跟前冲来。

“师兄!”

他衣上发上都沾满尘土,脸颊带着身体落地时蹭到的擦伤,只剩一双眼睛宛如水潭,水珠从里倾泻而出,像突如其来下了场大雨。

这人的热切,震惊,以及欢喜全部展现在面颊上,是故人久别重逢之惊,也是旧人失而复得之喜。

“师兄!”

他那倒霉师兄还活着?

秦昭著的声音落在耳里,令他疑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瞠目结舌的弟子以及大眼瞪小眼的长老之外,没有任何新面孔。

回首时,有人早已冲进他怀里,一把搂住他,放声痛哭:“师兄,我终于见到你了!”

“……谁是你师兄!”

苏纨恶狠狠地拽开他,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嫌恶地咬了咬牙,“脏死了!”

秦昭著听他这话恍觉雷劈一般,惊异之余,痛苦跟着攀爬上心头,他抓着他的袖子,跪地号哭:“师兄,我是戍云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想要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又被人打断:

“你这恶徒还敢沾染赭玄!给老朽滚开!”

这声音极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苏纨记忆闪烁了一下,乍得记起这不就是他穿过来被系统坑得命悬一线,昏死过去前有人喊出了“手下留情”的那个人吗?

山羊胡老头拄着桃木杖赶来,其须发花白,鹿纹绉袍灰一块红一块,看样子受了不少伤。

他因怒意横生,瞧着反倒更精神了,快步走起路来都不带大喘气儿,这是南华道内门执事长老——贺景。

贺景用桃木杖挑开秦昭著,立在他身前,护犊子似的护住他:“若不是你妖言惑众,给赭玄灌下迷魂汤,他早就修得真仙了!”

“……”

所以他真是秦昭著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来的师兄。

这原主做人做的非常不行,记忆给个大致设定,其余全靠他自己猜,他以为他是算命的吗?

秦昭著不理会贺景,只目光灼灼望着令他日思夜想的人,温柔地笑了:“师兄,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春和景明,你我一同拜入南华道,你对我说,愿如风有信,长与日俱中。”

这就是少年时的原主吗?有天赋加持果然傲气,生来站在云端里,敢与风日较高下。

“竖子住嘴!”

看得出来,贺景并不想他与他提起这些陈年旧事。

“贺老头,你在怕些什么!是怕我说多了,会让师兄记起你们对他做的那些恶心事吗?”

秦昭著眼中含泪,笑得浑身都颤动起来,又转头看向苏纨,柔声道:“师兄,你暂时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南华道定是受苦了,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你跟我走好吗?我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害你的人。”

话说得真好听。

望着他伸出来的手,苏纨的心其实一直在动摇,如果不是系统限制,他确实不想待在南华道,这里头规矩太多,一点意思也没有。

而且,这人看着好像疯疯癫癫的,实则应当知道不少内情,他想找他问清楚这其中恩怨,好把原主丢失的部分记忆给找回来。

他敛掉部分炎火真气,一把掀开身前勃然大怒,持桃木杖欲往下砸的贺景,在那人欣喜若狂的目光里,将手递了过去。

完了。

李息垣和众长老看着眼前这幕,心一并沉进地底。

“赭玄,莫要一时糊涂,听信谗言!”

被掀到一旁的贺景痛心疾首,撑着桃木杖就要来抢人。

剑光一寒,从背后侵袭,直直擦过苏纨耳畔,锐利的剑风带起额间几缕青丝,刺向他面前秦昭著的颈项。

长剑即将戳进血肉里的那刻,他眼疾手快握住了剑柄。

霜隐剑上的冰层碰到他手的一刹,化为乌有。

“师兄,有话好好说,舞刀弄剑的多伤和气。”

他笑眯眯地看向剑的主人——这人仿佛身陷血池,衣摆被殷红浸染,右手硬撑住地面,维持不崩之势,头则低垂着,看不清此时神情,音色里尽是肃杀与寒凛:“你绝不能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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