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被烧(1 / 3)
陆采怔住,下意识又看向白衣人的方向,实在无法想象他会是个杀人如麻的邪恶之辈。
陆采对魔道的消息所知并不多,他平日里除了修炼,便是下山游历。
与师叔妙宜元君一样,陆采走得也是红尘炼心一脉。
他路途不定,时而出现在人声熙攘的街头,时而隐匿于热情淳朴的村庄,时而露宿山野,时而泛舟湖上。
这一脉的道修奉行炼心而非修心,只有历经百态,阅尽千帆,方能破而后立,于红尘中顿悟。
故而陆采日日身在尘世,玄门若无急事,他都不会回去,更别提什么魔道了。
况魔道也不归玄门来盯,虽都是正道,然魔道一向是仙门约束,他们玄门都是道士,与魔道并无交集,只去收那些化了形的妖修便是。
不过陆采觉得无论是以何种方式求道,都是殊途同归,只要不做恶事,同为修者便没有高低,故而他从不去管那些老老实实修炼的小妖就是了。
这么一来便导致谢昔诀都名扬整个修真界好些年了,陆采还从未听说过他。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谢昔诀有所察觉,抬眼看了过来。
目光对视的一刹那,陆采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仿佛聚满了恶意与疯狂,又仿佛不在乎世间一切,充满了极致的毁灭感。
几乎是立刻,陆采便断定,这是一个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疯子。
他的感觉没有出错,几日后的留月崖上,这个初见时温文尔雅的疯子释放了他左肩上名为赤烬的黑色火焰,火舌席卷了留月崖上空的云霞,将天边染成热烈滚烫的金黑色。
随后山脉倾塌,世界颠倒。
那副末日般的场景,陆采至今依旧一想起来便心悸。
至于他感应到的劫难,自然是没能阻止,破妄珠亦不知去向。
因此,谢昔诀在陆采心中的形象很矛盾,也很奇异。
陆采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若非要有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只有两个字——
邪性。
然而无论是哪副模样的谢昔诀,哪怕是上一世自爆后坠落在他怀中的谢昔诀,都是自信强大的,仿佛无所畏惧,而非像现在这样,敏感多疑,满眼警惕。
如同一粒卑微的尘土。
杂役峰最小的房间里,陆采久不言语,小五便也不出声。
他打量着陆采,只觉得自他出现后,一切都变得无比奇怪。
赤烬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在门外探了探头,小五扬眉,它便飞快飘了进来。
陆采回过神,看见小五身旁颜色漆黑,边缘泛着金色的火焰,便指了指它道:“它是叫赤烬吗?”
“对。”小五眸光微闪,“你见过它?”
陆采心道我不仅见过,我还被它烧死过。
他在心中道了句惭愧,连忙道:“曾有过几面之缘,不过……”
话还没说完,赤烬欢快地飘过陆采腰侧,似乎想与他腰间缀着的天衍玩耍,但天衍不愿搭理它,扭了扭身子便没有再动。
陆采只觉得腰间一阵火热,低头一看,衣衫被烧了一片,半个腰腹都露在外面。
陆采:“……”
陆采心情复杂,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何种表情来。
小五也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展开,眼睛往那片白皙漂亮的腰腹上一扫,立马像被烫到一般偏过了头。
天衍原本正在睡觉,谁知道忽然一下就从空中掉下去,落在了地上。
它被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坠绳让赤烬燎断了。天衍生气地从地上爬起来,身躯迅速变大,扑在了一旁呆住的赤烬身上。
赤烬烧不破天衍,被天衍兜头罩住,开始挣扎着要出来。
陆采轻斥一声:“回来。”
天衍有些委屈,丢下赤烬扑到陆采身上,由于本体过于巨大,几乎要跟陆采一样高了,于是陆采也被它兜头罩了满脸。
“……”陆采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天衍扒下来,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他将天衍拢在臂弯,堪堪遮住被烧的地方,尴尬道:“……实在是失礼了……不若我就先回了?”
小五安静片刻,轻咳一声,这才将目光移回来。
赤烬知道自己闯了祸,偷偷飘到窗边,小五也不去管,待会再收拾它不迟。
“……赤烬顽劣,对不住。”他迟疑道:“你……就这么回去?”
陆采也知道这么走到大街上实在不雅,他前后三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失礼过,若出去碰到个女修,岂非要被当作登徒子,斥他下流?!
然而陆采出门匆忙,并未带别的衣裳,事到如今也只好下流一回了。
小五见他面带尴尬,垂眸不语,想来是有些为难,便道:“若你不介意,不如穿我的衣裳先凑合一番吧。”
陆采松了口气,道:“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小五翻出一件去年裁剪,如今看着依旧很新的白衣,他身量与陆采差不多,不过少年人长得快,去年的衣裳现在穿着已是有些小了。
但小五今年并无新衣裳,平日里都穿小了的旧衣,翻出来的这件已经是他所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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