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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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看了一眼,细微的动作被祝闻语看在眼里,那一瞬,过去长宁郡主的自尊骄傲,在母亲的安危面前都成了可以被弃之不顾的东西,她扯了袖子便去擦那人鞋上的灰,低着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旁侧的曹裕见了都有些不是滋味,谁能想到昔日备受尊崇的长宁郡主会变成这副卑微模样,左不过还是个小姑娘而已,谁看了都会动恻隐之心。

“半炷香到了,上车。”谢晏词不动声色的挪开腿,低头见祝闻语又是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你再掉一滴眼泪,这辈子别想知道她们去哪儿了。”

“陛下,你的意思是我母亲她们没事,对吗。”小姑娘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泪光都变得欢喜,还想去碰他的腿,余光瞥见自己实在不算干净的手,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上车,别让朕重复第三遍。”谢晏词语气不善,但眼下祝闻语也只当听不出来,母亲和春锦平安,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旁的都可以被忽略不计,就连不多时就要去到的皇宫,都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重新回到銮驾上的祝闻语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姚氏的名字,如此便能多几分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一定会回到母亲身边的,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这深冬的日头便是这样的,明明才过了晌午,就急不可耐的要往下去,申时往后的天更是生生冷了好几个度,迎谢晏词回宫,文武百官还能多添些厚衣服,做皇后的总得在乎些打扮,宫服外甚至没加一件外袍,过了那说好的时辰,却还是没见到个人影,皇后面上的端庄有些挂不住了,冲着李付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弓着腰到了皇后跟前。

“传话的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早就在路上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那风吹的人牙都在打颤,皇后用手挡着压低声音问。

“嘘。”李付撇了眼身后站着的朝臣,示意皇后小心说话,声音更轻的殷勤道:“要不奴才给您去取件外袍,您先披着。”

皇后蹙了下眉,似乎对李付对着自己那嘘声格外不满,他一个不得势阉人,要不是被她选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宫里刷厕所呢,凭什么来教她行事,皇后沉下脸,就要开口斥责,却听见车马碾过的踢踏声从前方传来,随之响起内侍尖细的唱和声。

“皇上驾到——”

那声一落,皇后赶忙收了不合时宜的怒色,随着众人一同下跪高呼:

“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马蹄踏的更近了些,紧接着,慵懒抵冽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平身吧。”

得了赦令后,众人纷纷抬起头看过去。

谢晏词单手握着缰绳坐在最前面的骏马之上,他向来不穿黄色,银甲上的黑纹蔓延全身,整个人被衬得更加冷峻,眉眼如刀似刻出的无暇美玉,明明该是偏阴柔的精致长相,但此时那人俯视向下的目光却让下方跪着的许多前朝臣子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惧意,一如破城那日谢晏词带着的,威慑人心的傲然之气。

皇后起身深吸了口气,向前迎了几步到谢晏词面前,只是心中温习了数遍的话还未说出口,余光便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红色倩影从谢晏词后方的銮驾中走了下来。

那是张与谢晏词同样百般难描的脸,却让众人看清后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和那女子四目相对之间,皇后张着口一连后退了几步,瞪圆了眼睛,一只手按住胸口,几乎忘记了身前谢晏词的存在,对着那人难以置信的开口:

“祝闻语,你怎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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