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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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余上沅所在的望舒阁,徐晚瑜一下子就闻出来:“你换香了?”

他屋里头以往用的香都很淡很清雅,今天燃的香有点浓,不过倒是挺好闻的。浓郁醇厚,仿佛蒙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暖香袭人。

屠岸怀璧瞥了一眼三足黑檀木香炉:“是佛香。”

上京名门望族最喜用的佛香,又掺了一些雅致脱俗的幽谷铃兰进去。

余上沅笑着解答:“此香名为‘宜修’,芳筠郡主所赠。”

徐晚瑜本来正疑惑纨绔如屠岸怀璧怎么会对佛香有所研究,听到余上沅提及芳筠郡主,一下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屠岸怀璧瞪了徐晚瑜一眼,“你别这样看着我,再看,我就听我母亲的娶郡主,然后就把你纳进来给我和郡主倒夜壶!”

余上沅走到桌前撩起袖摆,拾掇茶具,笑着规劝道:“这玩笑话在我屋里说说也就罢了,出了屋子,屠岸公子还是理应谨言慎行些。”

屠岸怀璧嫌弃地瞅了徐晚瑜一眼,立马嚷嚷道:“我宁死也不会去做郡马的,更别说纳这徐观观这家伙了,我可受不了她!”

徐晚瑜浑然不在意他说的什么,用口型问他:“芳筠郡主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芳筠郡主对美人的口味,与她十分相似?所以才会与余上沅有所往来?

不对啊,以前可从来没听余上沅提起过郡主。

况且——

风月场所的小姐小倌皆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精,不可能无意间在他们面前提及其他恩客的名字。除非……

屠岸怀璧摇摇头,用口型回道:“我哪里知道哇?”

下人烧了热水进来,余上沅一边温了温茶杯,一边笑道:“若我猜得无措,郡主或许往屠岸公子往常喜欢光顾的秦楼楚馆皆送了这‘宜修’,好教公子收心修身。”

屠岸怀璧轻声嘟囔了一句:“真搞不懂。”

他实在无法理解,自己与那芳筠郡主不过几面之缘且在外的纨绔名声也不大好,为何她就非要与他结连理枝呢?

屠岸怀璧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浪费脑细胞。

闲来无事,又许久不曾来南风馆玩,徐晚瑜与屠岸怀璧便待得久了些,直到馆中管事差人来喊余上沅。

余上沅善抚琴、性风雅,常有贵客点他的名字。

鉴于是中途截胡,南风馆按照惯例,一五一十地退了这笔花销费用。

屠岸怀璧不服:“嘿,我倒要去看看,谁怎么大的脸面!连我的场子都敢抢!”

徐晚瑜没忘记提点他:“不知底细的人反而更不能得罪。”

屠岸怀璧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知道的,打从认识第一天开始你就跟我这么说来着。搞得我当时还以为你背景有多硬呢,呵。”

徐晚瑜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咳咳。这个‘呵’吧,不是嘲笑,我就是随便呵一下。”屠岸怀璧摸了摸鼻子,接着紧跟在余上沅身后,探头朝前边望,“我又没说找上门砸人家场子去,我们就偷偷摸摸地看一下嘛,就当是……咦?!这不是你那个贺景行么??”

“……谁?”

“你自己看。”屠岸怀璧往侧边让了让。

只见来人眉宇深邃,鼻梁高挺,即便在这以容色著称的南风馆中,也没有逊去半分颜色。一袭干净整洁的白袍,更是衬得他气质清雅翩然,皎洁如月。

不是贺景行还能是谁?

徐晚瑜心念一动,同时,莫名有些心虚。

余上沅率先开口,先作揖与客问好,然后才看向管事:“李管事。”

管事笑着说:“阿沅,贵客那边有事商议,不便打扰。过会儿需要的时候再喊你。这位是贵客身边的贺先生。”

望舒阁。

宴瑾微笑着吟念,一派温文尔雅:“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

余上沅从容接下:“船容与不进,淹回水而疑滞。”

逆流而上,停滞不前。

徐晚瑜以前曾经特意问过他“余上沅”一名的由来,因此,尽管她来了这个世界后不学无术、在上一个世界也没积累下多少文化底蕴,但一下子就听出来他二人对吟的是楚辞,屈原的《九章》。

屠岸怀璧单手甩开折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颔首道:“不错,好诗,好诗。”

徐晚瑜:“……”

他可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丰满自己不学无术的纨绔人设。

说话间,余上沅已经泡好花茶,端了一杯递至徐晚瑜面前:“观姑娘。”

贺景行在侧,徐晚瑜莫名有些不敢接。

但人家都递过来了,不接实在不礼貌。

徐晚瑜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茶杯,做贼心虚地低头抿了一口。

余上沅接着端给屠岸怀璧,最后才端给宴瑾:“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徐晚瑜插话:“他姓贺,是个没什么钱的书生。”刚才管事就给他介绍过,所以,他一问出口,徐晚瑜就莫名感觉他不怀好意。

余上沅偏过头看了徐晚瑜一会儿,倏然笑了,转回头朝贺景行浅笑,“公子气度非凡,绝非池中之物。”

从南风馆出来,徐晚瑜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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