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雪蓉糕(1 / 2)
几杯美酒下肚,崔弈白歪着身子,打了个酒嗝,酒气上涌,忽地想起小郡主的吩咐。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懒洋洋地开口:“荆兄可有什么喜欢的?”
“问此事作何?”坐在对面的男人眼底依旧清明,似是饮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他此时倒还有几分清醒,“荆兄生辰将至,我身为好友,怎能不有所表示?”
“我生辰尚有三月才至。”荆越淡淡道。
“提前准备,方显诚意嘛。”许是酒气上头,许是在荆越无所遁形的幽深目光下有些心虚,崔弈白声调又扬了些许。
“我未有过生辰的习惯,崔兄不必费心。”荆越拒绝了。
“你看看你,总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说着,又打了个嗝。“你今日不说,我便赖在这儿不走了!”
崔弈白喝了酒,完全没了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无所顾忌地耍起赖来。
“将你扔出去倒也不费事。”荆越半点没被威胁到,随意端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眼望着高悬的残月,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我再翻进来,你要是再扔,我就再翻!”他笑得放肆。
荆越看他这样子,就知他已是半醉了,不想和一个醉鬼争论下去,无奈道:“随你。”
崔弈白叭着嘴,又叨叨起来。
一会儿说他不近人情,一会儿说他不够意思。
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丧脸,叭叭地讲着自己刚进北威军的辛酸,又细数和荆越共赴战场的种种,嚎着说要一辈子记得荆越的救命之恩……
耳边崔弈白吵个不停,荆越难得没有感到烦躁。
幼年他也曾期待过生辰,那时父母俱在,仆从环伺,每至生辰,送的礼一箱箱抬进来,身边人言笑晏晏,不停向他说着祝词。他也曾兴奋地等着母亲亲手为他做寿糕,等着平日严苛的父亲一脸慈爱地将他抱起。
只是,那些光景都已化作尘烟,渐渐消失在记忆中了。
后来,自背井离乡之日起,他便再也没有想过生辰之事,连自己真正的生辰在何时都近乎忘却了。
他成为荆越已经太久了。
所以,崔弈白问他想要何生辰礼,他下意识便拒绝了。
不知何时,崔弈白已不再聒噪,趴在石桌上打着轻鼾,睡过去了。
荆越默默看着崔弈白半晌,轻阖双目。
荆越可以在这里拥有兄弟朋友,但是他不能。
他有时会想就这样永远成为荆越,但他也不能。
他身上背负的,太重了。
第二日,崔弈白在荆宅客房中醒来时,荆越已出门了。
昨夜喝了太多酒,今晨醒来顿感头痛欲裂,崔弈白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日情景,却发现已是忘得差不多了。
唯一记得是,他还是没有从荆越口中问出他到底喜欢什么。
生辰一事,并非他替郡主打听的借口,他是真心实意想要送他些什么的。若非荆越,他也无法在北地战场上活下来。
光这一点,崔弈白就无法不在乎这个朋友。
想着,他又叹了口气,喝酒果然误事。
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缓解了宿醉后的迷蒙。崔弈白刚推开门,外头就传来了一声妇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崔将军醒了!”妇人从廊角走来,笑嘻嘻的,“我家将军已去府衙上值了,吩咐了老奴好生照看着崔将军。崔将军昨日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定是不舒服着吧。老奴这就给您做醒酒汤去,顺便再拿些早膳来!”
妇人看着已至中年,身体敦实,长得一脸福相,没等崔弈白反应,便乐呵呵地往厨房去了。
崔弈白揉了揉额,想着今日也无事,便转身回了客房。
妇人手脚很快,一会儿就端着热腾腾的醒酒汤与早膳来了。
“老奴是在厨房做事的,姓徐,”妇人热情地给崔弈白布好了膳,搓了搓手,在一旁乐呵呵地候着,“来来来,崔将军,不用客气。”
徐大娘不是在大家族里做事的,不像崔家的仆人,一举一动都拘着,规规矩矩的。手艺倒是不错,不输崔家的厨娘。
崔弈白客气地夸了句。
徐大娘双眼顿时一亮,笑得爽朗,开始给崔弈白滔滔不绝讲起来。
“老奴才来府里几天,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可我们荆将军是北方的,老奴本来以为我们将军会吃不惯呢,还想特地去学学北方的菜,没想到我们将军也吃得香呢!”
“那他平日可有偏好什么菜式?”
崔弈白已经不打算从荆越口中问出什么了,随便找他身边人问点偏好也算给蘅乐郡主一个交代。
“我们将军不挑的,也不见有特别喜欢的。”徐大娘摇了摇头,又忽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回将军问老奴会不会做雪蓉糕,老奴这辈子连听都没听过有这种糕点,许是北地独有的?”
“雪蓉糕?”
“是是是,崔将军可听过?”
崔弈白摇了摇头,他自幼锦衣玉食,尝过珍馐美馔无数,还真没听过什么雪蓉糕。
“连崔将军也没听过,估计是将军家乡特有的吧。”徐大娘可惜地摇摇头。
雪蓉糕,雪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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