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善后(1 / 2)
“夫人,这件事要告诉二姑娘和三姑娘吗?”贺妈妈对着正在抄写佛经的镇北侯夫人问道。
老太太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的说:“说吧。”额前镶嵌着祖母绿的金丝护额被透过窗户的阳光投射在面前的宣纸上,留下一小块阴影。
贺妈妈皱了皱眉头,身子微微向前,小心翼翼的说:“这会不会吓到两位姑娘,毕竟......”
这时老太太才停了抄佛经的手,笑着对贺妈妈说:“她俩会怕?我看她俩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再说了,我镇北侯府不管男儿还是女子,都不会有孬种。既是她们做下的,也该给她们提个醒,往后不可给人留下把柄。”
贺妈妈点头称是。
“姑娘!”
正在商量着今晚吃什么的两姐妹被这声音吓得齐齐转了头,却见黄芪几步跑到段宝珠身边,趴在她身上就开始哭嚎,搞得众人哭笑不得。
“怎么了,你怎么来这了?”段宝珠将黄芪的泪水擦干净,黄芪鼓鼓的脸蛋就像一只生气的河豚。
“贺妈妈说,当初走得着急,两位姑娘身边只跟着红翠姐姐和芍药姐姐,怕两位姑娘在这儿住不惯,特意将我指派过来侍奉两位小姐。”黄芪擦了擦眼泪,给段宝清行了个礼。
段宝珠刚想说你来这儿到底是来照顾我们,还是我们照顾你,转念一想就觉得祖母这个时候将黄芪派来,肯定是京城内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让她们知道的事。
果不其然,黄芪很自觉的接过了给两人剥瓜子的活计,边剥瓜子边说:“两位姑娘肯定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黄芪得瑟的看了一眼红翠,哼!谁叫姑娘只带了你!
随后,黄芪将在侯府和马车上听到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原来,在段宝珠和段宝清被送走的第二天,在大理寺审案子的杜仲源回到家中便发了好大的火,说什么都要将杜平陵这个逆子打死,多亏杜夫人护着,那棒子才没有落到杜平陵身上。
可是五志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被堵住嘴捆起来一顿好打。
杜平陵实在想不通,当天怎么就变成了他俩在一张床上?
原指望着五志能出来辩解一番,就算将当日的情形完整的说一遍也好,可是五志却不开口,只会唧唧哇哇乱叫,让人心烦。
这让杜仲源和杜平陵不得不怀疑五志是故意的。
是,的确,他承认他对五志是有别样的感情,可是他不是也跟五志说了只要事成将段宝珠迎娶过来,他俩想怎么疯怎么疯。
可是现在,不要说事成了,现在的杜府已经成了满京城的笑话,特别是他杜平陵仿佛就是个瘟疫种子,到哪儿人家都要撒一把盐。
就算杜府放出话去,说是当天五志受人指使想要让杜平陵身败名裂,可是又有几人会相信呢?
人们啊,连自己看到的都不愿相信,更何况是那些没有看到的呢?
平日里那些与杜平陵交好的公子哥渐渐跟他断了联系,同在书院的同学看他的眼神也仿佛看向什么垃圾似的。
渐渐的,杜平陵受不了了,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五志的错,对五志最后的一点儿感情也消磨殆尽。
父亲的漠视、兄弟姐妹的嘲笑、母亲的泪水、同伴的厌恶、下人的不敬、外人的风言风语一步步一点点将杜平陵推向悬崖边。
事发后的第六天,杜平陵怒气冲冲跑向关押五志的柴房。
随着柴房门打开,阳光渐渐射进来,已经六天滴水未进的五志看见来人喜不自胜,只觉得他是天神下凡,可是下一秒便如坠地狱。
五志清楚的体会到杜平陵原本温柔的双手此时是多么的粗暴,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也打在他的心上。
杜平陵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像一只见到了鲜血的野兽。
原本被破布堵住嘴的五志还能呜呜哇哇,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任何声音,紧闭的双眼流出的泪跟脸上的血混合在一起流下。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被人从那间小屋的床上拉起时,好像一根针深深的戳进他的后脑勺,霎那间他便不能言语。
转过身去,那人却已消失不见。
他自觉也与杜平陵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也幻想着杜平陵会来救他,将他拯救于这水火之中。
可是现在......
杜平陵翘着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转身让门口的大汉接二连三的泼了好几桶水。他假笑着问五志:“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儿?是被段宝珠收买了?”只是他的笑落在五志眼里却让人不寒而栗。
五志想辩解,却无法言语,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摇摇头,他跟了杜平陵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五志清楚得很,喜欢你的时候将你捧在手心,可前提是你得有用。
不喜欢你的时候就将你狠狠踩在脚下,五志已经记不清楚他替杜平陵送出杜府了几具尸首。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做不到为自己辩解分毫。
有时,五志也会从睡梦中清醒,可是长久的依赖和金钱还有威胁早就让他迷失了自我。
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最后自己的下场会跟那些无名无姓的尸首一样,随意被人抛弃在乱葬岗给野兽啃食。
想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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