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一章 香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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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再是富贵,也只是外戚,但长平侯府却不一样,大晋朝的开国元勋,为数不多的一等爵。

且,霍姗姗接二连三的撒泼胡闹,闹到孙家,闹进宫里,闹到族里,一次又一次,把霍侯爷对她的那本就不多的父女情份也给磨没了,因此,分家之后,霍侯爷便把她和定襄县主一起打发到庄子里。

今天,霍姗姗跑来大闹,霍侯爷对定襄县主是怀念,可对霍姗姗,却是厌恶。

现在听说霍誉把霍姗姗带进府了,霍侯爷刚刚那点绮丽心思,这会儿全都没有了。

儿女都是讨债鬼,这话一点也没错!

而这会儿,霍姗姗终于老实了,她怕霍誉再打她。

她缩着脖子,像只鹌鹑似的跟着霍誉身后,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时不时地看一眼明卉,眼神里满是怨毒。

霍誉可没有多等,他大步走进霍侯爷住的烟翠阁,此处临湖而建,原是用来延客的,修建得极是雅致,还专门设了一个小戏台。

自从春暖花开,霍侯爷便搬进了烟翠阁,临波观水,倚红枕翠,多么逍遥。

因此,霍誉一闯进去,就有几个不知道是丫鬟还是花娘的女子,娇呼着东躲西藏,却又不走远,脸儿红,眼儿媚,躲在柱子后面偷看。

霍誉目不斜视,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厮,正要开口,小厮怯生生地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霍誉微微颔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小厮抹一把冷汗,他忠于侯爷,可他害怕世子。

霍誉推门进去时,霍侯爷刚把那些红红绿绿的帕子藏起来,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他有自知之明,烟翠阁的大门挡不住那个不孝子,那些帕子可不能让那不孝子看到,否则非让他吃进去不成。

霍誉冷冷地看着霍侯爷:“派人去把孙氏的丧事办了,让霍姗姗留在府里守孝,要么趁着热孝远嫁出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就请几个厉害嬷嬷来教她,教不好就不要让她出来见人,若是再让我知道她在外面又哭又闹,我就把你这烟翠阁给拆了!”

说完,霍誉一刻也不多留,掉头就走,只留下霍侯爷在风中凌乱。

热孝里嫁人,倒是可行,远比让嬷嬷来教导更容易。

有些东西,那是刻进骨子里的,改不了的。

霍侯爷环顾四周,凋栏画柱,整座侯府,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烟翠阁,那不孝子若是把这里拆了,他的心会碎!

于是,一个月后,霍姗姗远嫁去了鲁地,那户人家是大家族,家门严谨到刻板,就连换季添加衣裳也有规矩,不到日子,哪怕天气骤变,大雪纷飞,宁可冻着,也不能提前穿上棉衣,否则便是违了家规,要受罚。

霍姗姗嫁过去后,颇是吃了些苦头,她的婆婆守寡二十年,从十八岁守到三十八岁,是族里的大功臣,只等着死了以后得座贞洁牌坊为家族争光了,对于霍姗姗这个异类,婆婆自是看不上,因此,婆媳之间的战争轰轰烈烈,一直是在镇压和反抗中进行。

明卉初时还能听到霍姗姗的消息,渐渐的,便听不到了。

明卉也不感兴趣,懒得去打听霍姗姗过得如何。

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便是霍姗姗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霍誉和明卉离开长平侯府,回到家里,明卉忍不住又说起霍誓。

“你说今天巧不巧,早上霍誓刚刚来闹过,晚上咱们便又遇到霍姗姗。”

明卉嘴上说“巧不巧”,其实心里却是早就认定,这不是凑巧,一定有人在背后推动。

不像是霍姗姗的主意,倒像是霍誓的。

霍誉自从离开侯府,就一直板着脸,满脸都写着“你欠我钱你不还”,周身透着一股子杀气。

这是多年刀尖上舔血历练出来的,生人勿近。

府里的人看到他,全都不敢靠近,明卉却不怕他。

这样的霍誉,她早就见过,她可是被霍誉关过小黑屋的人。

“霍保住!”

明卉大吼!

霍誉一怔:“怎么了?”

“我和你说话呢!”明卉板起脸来,谁不会啊,她也会。

“你刚刚说的什么?”霍誉心虚,他的心思还在那个不省心的便宜爹身上,竟然没听清媳妇的话。

明卉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净房。

不理你了!

次日,霍誉去了衙门,明卉没有跟着一起去,她手里有张古香方,一直没有试过,今天她想试一试。

一大早,用完早食,明卉便进了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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