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因着太过诧异于二人的举动与对话,另外几人竟是都默契地停下了动作,不大的包间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秦菀贞听到楼下伙计高声喊着让后厨再添碗阳春面,眼神却是呆滞地望着身前忽然笼罩而下的一片黑影。
她垂眼望去,被她捏在指间的衣物是茶色的,蹭在她的指尖是没有什么绣花纹饰,普普通通的一片料子。
摸上去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触感,似乎连她平日里穿的绢袜,也比这身衣裳料子要顺滑许多。
秦菀贞惯爱留纤长的指甲,让瑶林用剪子细细修成圆润纤巧的形状,举起手时,会在阳光下迎着甲面透出清浅的日光。
指甲上的蔻丹前几日才新染的,用的是春日里封存的姣好桃花,染在指尖是淡淡的粉与含蓄的精致。
桃粉的圆润长甲衬着这不知是何布料的茶色衣衫,显得她的手实在是白嫩的惊人。
在距离她指尖不过两寸之处,是沈谦蹲下身时,按在膝头的手掌。
与她的手全然不同,沈谦的手背肤色,是经过漫天黄沙与大漠烈阳磋磨过的古铜色,皮下的筋骨走向鲜明,没有太多肉感,骨节如修竹一般分明。
隔得近了,秦菀贞这才发现,沈谦的手指上皆是细细碎碎的伤痕,指甲旁有着因干燥生出的倒刺,甚至手背上还有一道似蜈蚣一般狰狞扭曲的陈年伤疤。
那手的主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原本平撑在膝头上的手,一根根手指缓缓蜷缩虚成拳,而另一只伸在她身侧,想要搀扶她的手也缓缓落了下来。
秦菀贞如梦初醒,暗恼自己竟是让沈谦屈膝在她一小女子身边等了这么久,连忙伸出手去,一把搭在了沈谦平摊着的掌心里。
秦菀贞睫毛上还挂着未来得及落下的泪珠,正想道谢,就感觉到她搭着的那只手,先是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猛地往后撤了一下,随即又似是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手一般,生生僵在了原处。
她顺着眼前陡然僵住的身影抬起头来,就见沈谦正一脸见鬼一般的表情望着她搭在手心里的那只手。
难道,她又是会错意了?
屡屡会错意也就罢了,现在她居然是主动将手搭在了一个才见面不过几次的男子掌心!
而且,他还用那种如同青天白日里见了什么恶鬼罗刹一般的表情望着自己的手!
也许,他还正在心底嫌弃她不知羞?亦或是,嫌弃她的手长得不好看!
“难不成,沈家阿兄,是根本不打算扶我起来的吗?”
秦菀贞见了沈谦那般神情,哪还记得什么要拉近与他的关系?
她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已是冲着沈谦,难掩女儿家小脾气地恼怒问到。
再联想到自己刚刚盯着他的手只发愣时,沈谦就已经刻意地避开她的视线,秦菀贞愈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竟是嫌弃自己的!
想着不能冤枉了他,秦菀贞耐着性子再度朝他看去。
就见沈谦现下是眉头微皱,那深邃的眼窝里,眸子虽是被阴影遮挡了大半。但落在秦菀贞眼中,分明就是对她的触碰万分厌憎,不愿再看!
觉得自己被一个粗人嫌弃了的秦菀贞,当即也不想再听他会如何解释,恨恨抽回自己的手后,她鼻间轻哼一声,就撑在身子两侧,借力坐直,重重坐回了坐塌上。
秦宣文自是看出了他这如珍似宝的妹妹现在是开始闹小性子了,未免殃及池鱼,他直接是扭头拉着陈琛一块儿,开始讨教起了关于鼎州,关于军营的种种来。
只是到底还是见缝插针似的,令琼枝从随身带来的木盒屉子中,取出一套精致的银质碗筷,茶盏用具,搁在了桌上。
给那鱼跃莲纹银茶盏中注入茶汤,秦宣文探出无名指,悄悄将那茶盏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秦菀贞眼下推了推,嘀咕道。
“你俩也不说等我把话说完!沈兄,我家二娘身子弱,所以一贯在外用茶水吃食时,都会自备一套用具的,也就是进宫赴宴的时候,才不会带着。”
将茶盏推到位后,秦宣文扣着两根手指,似小人儿走路一般,从桌子上缓缓往后撤着,想着借此逗秦菀贞一笑。
结果他笑嘻嘻地一抬头,就见秦菀贞红着眼,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秦菀贞气急了就想抓起手边的茶点砸过去,结果却是摸了一手空。
侧目一看,瑶林早就机灵地撤开了她手边的碟子,这会儿,正跪坐在一旁冲她挤眉弄眼。
她噘嘴一扭头,却是正好对上了沈谦冷冷望来的一双眼,那样冰冷看着她的样子,似是迎头一盆冷水,将秦菀贞浇了个透心凉
她竟然,在沈谦的面前,闹别扭地发起了脾气!
脑中迅速闪过前世曾听别家女郎们戏说过的话,说是圣人有心做媒,想将皇室中的一位郡主许配给沈谦。
想着不必盲婚哑嫁,便安排着这贵女郎君的,借着秋猎的机会私下见了个面。
结果那位郡主席间也不知为何,闹起了性子沈谦竟是直接策马走人,将那位郡主和她的侍婢们,留在了遍布着走兽的林子里!
想想当初,她听得这话时,也曾戏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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