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祸起神雀(10)(1 / 4)
(十)寒冰凤凰
天绫峰上,乐溪行色匆匆,疾步穿过花廊进了青绫宫,来到一座僻静优雅的小竹楼处。庭院内有几位红绫女正焦急地踱着步子,面色凝重。
“如何了?还没出生?”
“难产......”
“难产?为何不剖产?”乐溪声色严厉,眉目间越发急切。
“主女不许,我们也无办法。”回话的红绫女脸上更是着急。
乐溪顾不得许多,立即朝二楼卧房奔去。
乐绫此刻仰躺在床上,咬紧牙关,痛苦的尖叫声声不绝,双手仿佛行将坠落深渊的人抓着救命树枝那样死死抓住被褥。她期待着孩子的降生,又恐慌至极,心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却又什么都变得模糊。平息下来的分分秒秒里,她打心底里生出一阵绝望,仿佛她被抛弃在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中,没人来拉她一把。她使不上一点儿力气,感到自己正挨着死亡的边缘行进,感到它正向自己张开双臂。
忽然手心传来一阵温暖,她睁开眼睛见到靂娘紧紧握着她,一颗一颗泪珠不住地往下落,碎在她的手上。靂娘给她擦汗,激励着她,但她一句都听不进去。突然,阵痛加剧,她嘶声力竭地尖叫起来,所有的精力和意识全然耗尽在了没有尽头的痛苦之上,她的生命因为另一个生命的诞生而濒临枯竭。她死死地掐住靂娘的手,感到害怕极了,想到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想到两腿间正在绞杀着她的孩子——想到这是她的孩子......
她使出最大的劲儿绷紧身子,忍受着撕裂般的疼痛......
靂娘焦急得汗如雨下,心里的弦蹦得愈发紧,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了,于是与两位助产的红绫女商量了什么,她们频频点头,同意了她的主张。只见两位红绫女一左一右把手指贴上乐绫的腰侧,两道淡青色的灵气从指间涌出,聚集在腰椎附近,一丝丝地渗透进肌肤往里面去了。此种灵术原名“醉眠”,能在短时间内使人陷入沉眠失去知觉,原本是战场上救治伤员时用的,但经过红绫居改良后,可以做到局部麻醉而不会使人丧失意识。这种“醉绫术”是红绫居为了对难产的孕妇进行剖产而特地研发出来的。
半个时辰前,红绫女就决定剖产了,但乐绫非常执拗,怎么都不肯。靂娘拗不过她,只好不断地为她输送灵力,维持着她的体能。乐溪进来看了一眼,想也未想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寒冰玉盒,从里面拿出一副冰丝手套。几日前姐姐到了产期后,她便一直把这个玉盒带在身上,以备不测。当她用灵术凝出一把精致锋利的小刀时,乐绫拼命抓住她,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喊着:“不要......不要......不要......啊......”
随着一声惨痛的尖叫,助产的红绫女兴奋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靂娘和乐溪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然而当红绫女抱起孩子时,双瞳震颤,身躯发抖,整个人僵在那里。
周围几人注意到她的变化,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起来。
而此刻的冰虞城外,暗淡的阳光、凝重的空气和混沌的平原仿佛要将时间禁锢,只有人们若隐若现的微弱的呼吸声还在推着时间做着蜗牛般的挪移。
十余万朱襄军都感受到了一种源于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本能的惧怖。
天空上,九个凤圈盘旋而舞,凤圈自上而下一层一层缩小,每一圈相隔百米,最后汇集到最下方的鸾凤身上。凤圈一圈一色,自上而下白、缥、青、赤、黄、褐、紫、玄、素,远远望去蔚为壮观。而大阵下方唯有一片死寂。人和灵兽仿佛被夺去了灵魂般木然地站着,相邻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互相的心脏不安跳动的声响。汗珠渗得满脸,却无人敢去擦拭,任由其汇聚成珠浸湿了衣襟。微风掠过,传来的冰凉感觉仿佛是自己还活着的唯一证明,然而那风声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听得人胆战心惊。不少朱襄士兵在这种威慑下活活猝死,稍好一些的也有些神志不清,几乎没了一个正常人。金阮熊本能地想逃得远远的,四肢却在发软,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仿佛已是死去的尸体。
在这样的死寂中,数千支如光一般的长枪从朱襄军后方突射而来,径直刺往空中的大阵,很多凤凰猝不及防,被长枪刺穿,陨石般从天宇坠落。但大阵仍保持原样,没有任何异象发生。战场上的恐惧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子虚乌有,惧他何来?众军听令,随本世子踏破冰虞城,杀!”
朱桓乘着螭龙而来,身后是一片白灿灿的秽龙军,连绵到天边足有四五万之众。与?琊军单纯的灵兽组成不同,秽龙军各个都是精锐骑兵,将士们所御秽龙皆是心兽级别。如此强悍的军团配合着螭龙要将鸾凤斩杀丝毫不在话下。
其实,朱桓一直在远方处观望,从斥候不断传回的信息与亲眼所见相结合,断定鸾凤的守护人并无能力发动此等级别的法阵,但见凤凰维持阵形却丝毫不见阵启之势,愈加肯定阵法有形无实徒有其表,于是命令军队千人为一组构建兽灵法阵,凝聚灵气长枪杀他个出其不意。
果然,如他所料,偌大阵法竟是顷刻间土崩瓦解,弥漫在战场上的死亡气息消失无踪。将士们一听朱桓号令,热血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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