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国之君(6)(2 / 3)
下巴尖利地似乎能伤人,眼下的青色挡也挡不住,就在阿奴站起身的功夫,司年搭在她肩膀的手顺势落在她的手臂——这里到底有些肌肉,不像肩膀那样硌人,可司年仍是轻叹了口气,她定定地看向阿奴明显憔悴的脸,一脸困惑道,“怎么就喂不胖你呢?”
阿奴低着头不说话。
她没司年高,在她面前低下头的时候,司年能从她圆滚滚的后脑勺,看见阿奴没入衣领的脖颈。
司年捏了捏阿奴头上的发髻,又问“今天的活儿很多?怎么这时候还没干完。”
阿奴这才闷闷道,“干完了,没什么事做了,这才在这发呆。”
这语气是再明显不过的要告状,司年忍着笑,配合道,“发呆?”
阿奴点点头,“碧桃姐姐说,小姐不在,正好让嬷嬷好好教教我上夜的规矩。教规矩的嬷嬷说了,给小姐守夜本来不用来的这么早,只在小姐要睡的时候伺候着就是了。”
只不过是从前没有粗使丫头上夜的先例,加之阿奴在第一次守夜的时候,便是干完了活就跟在小姐身边的,小姐没说什么,旁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这便给阿奴造成了一种错觉——早干完了活,就能早在小姐房里伺候。
阿奴的语气又乖又怪,像是被强行摆放成乖顺姿势的小兽,束缚让他们不得不乖,可呜咽的挣扎和不听话的尾巴还是暴露了她的桀骜本性。
司年轻叹了一声,“这样啊”
阿奴立马抬起头,用那双充满试探的眼睛看着她。
司年“噗嗤”一笑,歪头道,“那小姐想请阿奴进房里问几句话,阿奴发完呆了吗?”
阿奴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起来,像是夜里的启明星,可她立刻把嘴唇抿得更紧,眉心也用力的皱起来,努力做出一副“并没有很高兴,只是在思考”的样子。
司年也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等得空了进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一转身,司年就笑得相当肆无忌惮,她的声音悦耳,叫阿奴想起雨后檐下,被水滴砸出的、映着月亮的小水坑。
阿奴并没有思考太久,也就是司年刚刚迈过门槛,丫头放竹帘的功夫,她就一闪身钻了进去。
阿奴的脚步明明很轻,轻的几乎听不着,可司年却连头都没有回,只拿扇子指了指堂前桌子上的几份糕点,说:“留给你的。”
说罢,就自顾自拿起桌上看了一半的书,指节敲了敲桌面,“笃笃”两声,又道,“只能吃一半。”
一时之间,屋里就只剩偶尔的翻书声,和阿奴快速的吞咽声。
丫鬟进来掌灯的时候,阿奴也凑到了司年跟前,她坐在榻前的脚蹬上,仰头望着司年。
阿奴之前总结出了一套规律,那些自视地位高的人,总喜欢俯视别人。
他们不喜欢仰视带来的压迫感,他们享受俯视众生的高高在上,但他们又不想总是站着,于是就发明了“跪”。
这样,他们就可以坐着,俯视别人。
但起初,阿奴觉得,下跪只是贬低对方的一种行径。
这个行为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这不像狼群里,地位高的先吃肉,这项规则给头狼带来了利益。这项规则没有给人带来好处,阿奴虽然不能理解,但可以接受,她甚至可以很好的反向利用这种自我贬低——给对方下跪,让对方的自尊心,或者说是高高在上的心理得到满足,进而给自己带来利益。
后来,清明祭祀,众人下跪,阿奴又觉得,这种下跪应该是代表着某种臣服和敬畏——臣服血脉和宗族,敬畏先祖和神明。
不过这两项她都没有,所以于她而言,下跪,亦或是仰视,就只是单纯的某种行为。
好像是睡觉的某个姿势、吃饭的某个动作,它并不代表任何的特殊意义。
但现在,她坐在低矮的脚凳上,小姐的裙摆和她的衣衫纠缠在一起,她仰视着司年的侧脸,却忽然从此刻的仰视里,体会到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像是刚刚的糕点只吃了个八分饱,就差一点点到顶的饱腹感。
像是这些日子失眠,多睡一会就能清醒的幸福感。
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同样只差一点点的感觉让阿奴百爪挠心的难受,她恨不能把自己的胸腔剖开,看看那心脏里,究竟是差了一点点什么才能填满。
她的躁动不安惹来了司年的注意,司年看了眼那本书的封面,又看向阿奴,“你认字?”
她只以为阿奴是在看书上的字,并没有多想,阿奴却被她平和的语调安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司年这下是真的诧异了,她指着封面上的字说,“那你说说,这本书叫什么?”
阿奴回过了神,抿了抿唇,乖乖应道,“街虫小绿?”
司年一愣,随即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好不容易笑罢了,司年深吸口气,她眼角还带着湿意地横了阿奴一眼,“跟我念,《衔蝉小录》!”
阿奴乖乖跟着念了一遍。
和司年说话的时候,阿奴很容易地就把刚刚的纠结抛到了脑后,她在脚凳上跪直了,双手撑在司年身侧,探身去看那书里的文字。
她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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