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1 / 2)
粱聿一面将他手里松松垮垮拎着的东西挪到自己手上,一面揽腰抱起,试了试脑门,热得发烫。
明明刚出门时还好好的,眼神清明,动作轻捷,怎么走这一小会儿就不行了。粱聿训道:“眼睛睁开,自己站好。”
祝怜星本来两条胳膊都挽着他,脑袋瓜也贴在他手臂上,不愿清醒。闻言挣扎着睁开眼,也不知看没看清人,咬字不清地说:“怎么…在这儿……回去了。”
松了粱聿,自己抬脚就往前走,结果可想而知,又跪了个全活的。
粱聿笑着叹口气,手上没空,就把他拉起来,脑袋夹在胁下,多少算有个支撑。
“又磕又跪的,今年的佛都叫你一个人拜完了。”小步调、慢慢悠悠带着脚踩棉花的祝怜星回去。
天气忽然变得有些闷沉,天边云层加厚,树影静止不动,空气燥热起来,像是要落雨。
临近县衙,粱聿将看门的衙役招过来,易手了物什,揽着祝怜星推开后宅厚重的木板门。
花园里清新的气息让祝怜星清醒几分,可旋即闷热的风将那一丝凉爽也卷走了。祝怜星思绪跌入了棉絮里,眼皮也像给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总睁不开来,于是恨恨抹了下脸,也不叫什么人来扶,自己走掉了。
因为已走过成千上百回,粱聿倒也不用担心,就在后边看他走走停停,一会儿扶着脑袋晃头,一会儿两臂摊平,像是在找平衡。也觉得挺可爱的。
前两日想着在钱库装摄像头和警示灯,本来已经规划妥当,偏偏再去看时,角度跟他脑中想象的有些出入,只好暂时搁置。
粱聿拿出车灯,心想琢磨着若是有两只,扮成双血红的眼睛,倒更能装神弄鬼。
他收了东西,双臂交迭在胸前。“祝怜星。”
祝怜星在里面的浴堂里,粱聿怕他醉倒在里面,倚在门边,隔个两分钟就叫他一声。
谁知这次没有不成语调、夹些不耐烦的回应,而是静悄悄的。忽然里头响起拍水声,粱聿心下一惊,立即就推开门进去了。
好嘛,祝怜星果然醉倒了,正在浴桶里吐泡泡呢。
粱聿胡乱扯过一旁的什么里衣布料,将他裹成蚕蛹,往背上一丢。
因为刚喝了酒,洗热水澡容易缺氧,加之天气也热,粱聿便吩咐洒水车将浴堂的水控得稍微凉了一点。祝怜星刚从水里捞出来,身上一层湿滑微凉的水珠,两支赤条条的胳膊软絮一般,脱了水便如见了救星似的缠紧粱聿的脖颈。
“勒死了。”粱聿突出的喉结被祝怜星细瘦的小臂紧勒着,声音低哑。
但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强有力的臂膀绕后,将祝怜星稳当地背着。
祝怜星醉态熏熏,脑袋磕在他肩膀里,嘴里嘟嘟哝哝说些什么,好像是在念诗?粱聿也听不清,只能感受到他吐息之间,周边飘散的尽是甜丝丝的酒香,还有刚刚泡的药汁香草味道,颈窝里给他贴得热气腾腾,侧头也躲不过。
粱聿也去洗了个澡,水温比之刚才,冷得更多。
回来后,也没有进屋,而是去向前院,比试着角度,将监控摄像头和车灯,一处安在能俯视全库的暗处,一处安在门楣上方两尺。
接着盯着系统的监控页面,调试了半晌,才最终稳当固定住。
棉花似乎快要收了,粱聿回去的路上心中思忖,明天要去地里看看,询问老翁婆婆估量下产量如何。下一季的土豆红薯也到了种下去的日子,对,还有山药,他不太清楚真正能种下去的时间,这里的气候温度跟他原来的世界差得太多,而且从山脚下挖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山药品种。
明天一并问问好了……
回到屋内,蜡烛已经燃到了底,粱聿轻手轻脚吹灭,上了床。
祝怜星面朝里侧,肩侧轻微浮动,粱聿以为他睡得不安稳,轻轻拍了拍,却听到闷闷的哽咽的声音。
“祝怜星。”粱聿低低叫了一声,祝怜星恐怕是在做噩梦了。
可暗光中,他靠近看到祝怜星的眼睑敛开,眼睫毛因为泪水湿成一簇一簇的,目光钉在墙上一处,又不像是在做梦,更像是清醒着在哭。
祝怜星刚来到这里时,因为思念离世的父母,夜里也常常会哭,但都背着人,无声的,只有早晨粱聿看到他眼皮微微红肿着,才能知道。
诸多安慰的话语总是无力,粱聿便早上做些甜甜的小糕点,哄着他吃,也就慢慢地好了。
久而久之,哭的次数就少了。
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粱聿摸摸他脑门,手指轻柔地将他额前两侧的乌发拢起来,小幅度拍着脑袋。
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惹得祝怜星哭得更加厉害,抽抽噎噎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憋了数日似的,没有一句言语,全部用泪水来宣泄。
粱聿支起上身,凑到他脸前,轻声问:“怎么了,生病哪里疼吗?”
祝怜星也不答话,哽咽的声音小了些,像是执著地要自己一个人哭。
“这么伤心啊。我现在去婆婆那里,把小狗抱回来好不好?”粱聿抹掉他的眼泪,祝怜星眼睛睁睁闭闭,一拳的距离,粱聿看着他的脸庞,即使不在梦里,也像是醉着的模样。
粱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