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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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乌云密布。

瓢泼大雨之下,满天雨丝之中,一身黑衣的青年站在她门前,虽然跛了一足,却让人觉得他就是风雨中茕茕独立的孤傲松竹,漫天大雨不过陪衬。

黑影撞入玉姝眼里时,让她呼吸都忍不住一滞,片刻后又有些懊恼。

他怎么还没走?

可心中虽恼,到底不能任由他这般在外站着,若出了什么事,她可担不起。

是以,她冒着雨撑着那把破了一角的伞冲到他面前,本能地将尚且完好的伞沿转到了他那边。

豆大的雨水打在伞上,像在耳边放炮仗,吵得人心慌。

因为冒雨走过来,雨丝将她额前两缕原本老实的刘海打湿黏在她脸上,透出几分狼狈。

“你为什么不走?”她大声道,可雨声还是将她的声音盖了过去,以至于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青年苍白的唇阖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和脸颊流入衣襟,此刻他的身体很凉,却感觉额头一片湿热。

他看着眼前满身狼狈的姑娘,她白色的衣衫下摆被雨滴溅起的泥土弄得很脏,连发丝也被雨水打湿成凌乱的模样,她神情懊恼,那双眼睛里却盛满了担忧。

玉姝见他不答话,便径直拉起他冰凉又骨节修长的手指,牵着他往院内走,自顾自道:“算了,你先跟我进来。”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青年那张被雨水冲刷过后异常白净的脸照的格外吸引人,他黑眸沉沉,盯着她的背影和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柔软纤细的手。

随后,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震耳欲聋。

门户大开的屋子颇有四面漏风的味道,她将满身湿透、衣角正滴着黑色污水的青年牵回了屋子。

随后收了伞放在门旁边,将门关上了。

虽然撑了伞,但还是有雨珠打到她身上,以至于此刻她觉得自己身上有些潮湿。

玉姝拍了拍沾了雨珠的衣服,将凌乱的发丝压到耳后,看见他那双满是伤口却又格外漂亮的脚,有些无奈。

她可以在屋子里养无数只小猫,却不敢将狼领回自己的屋子。

玉姝抬起眼,看着面前满身狼狈的青年,他浑身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湿了,此刻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像是妥协,“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先在我这留宿一晚吧。”

只一晚,等天气好点,她肯定不留他。

青年点了点头,随着他发丝滑落的雨滴被甩起来,随后落在地上晕开一片水渍。

玉姝看了看他手脚上的锁链一眼,有些无奈,她将呆站在原地的人牵到那个矮的要命的小板凳前,道:“你先坐这吧。”

她从门后的挂钩处取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拿给他擦手,随后拿起碗里被她啃了一半的白馒头,没办法,她这家里只有这个了。

“你要是不嫌弃我吃过的话,就先吃这个吧。”

见青年伸手接过,像小兔子一样抱着一个小馒头吃,看起来还怪滑稽的。

玉姝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套夏装,是一套深蓝色的布衣,她将衣服放在了床上。

他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行,但他手脚上都是锁链,实在不太方便。

于是她道:“我去隔壁的厨房看看有没有斧子,顺便打点水来给你擦洗一下。”

拿了门边放着的滴着水的雨伞,她沿着房檐走到了隔壁的厨房。

刚进来时,她便观察了一下这间小院,左侧看得见小灶台的是厨房,右侧是厕所。

此刻天色已经暗的可怕了,好在她视力不错,在灶台旁翻出了火石和一个灯油快要用尽的小烛台。

可找了许久,她也没有找到斧子,反倒是在屋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小堆柴火。

这人家中没有斧子,哪来的一堆劈好的柴火?

玉姝心中刚泛起疑惑,脑海中便闪现出原主用铜板和邻居买柴火的画面。

她有些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没有人能告诉她原因,所以她只能愣了一会,便继续先前的动作。

她要给屋里浑身湿透的青年打点水。

厨房里小水缸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她将缸翻过来把水都倒到了小木盆里,随后艰难地端着水盆回到了屋内。

屋内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玉姝从小生活在城市内,很少遇见这种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她将水盆放下,又将烛台端来,将屋内的烛火也点亮。

玉姝见他已经吃完了,将从厨房翻出来的洗脸布递给他,“厨房没有斧子,你先冲洗一下头发,用这个擦擦。”

青年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布,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多谢。”

他艰难地低头将头发丢到木盆里简单冲洗了一下,随后用布将头发包了起来。

玉姝看着黑得简直可以照镜子的水,沉默地将水盆端走,道:“你先将衣服换下来,省的生病,我给你烧点热水擦洗,等会将水放在门口。”

她回到了厨房,用烛火点燃了干燥的树枝,将木柴放到灶内,从外头生了青苔的缸里弄出一盆水来。

火光将她的脸照亮,她有些狼狈的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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