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1 / 3)
谢柏川来了。
即便他再怎么满身潇洒和侠气,再怎么没距离感,但身份地位和实力摆在那儿,诸位弟子一个个宛若小鹌鹑般赶紧起身,站成一堆,噤若寒蝉,不敢胡闹。
高个子姑娘见陈西仿若凝固般坐在原地没动,主动拉了她一把,把陈西拉到他们一群乖巧和顺的小鹌鹑堆里,以免她给谢宫主留下不好印象。
陈·鹌鹑·西站得乖巧,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件事——早知尖叫声会引来谢柏川,她就不放任那位壮汉嘶声嚎叫了,一定早早堵嘴才是。
可苦果已经酿成,现在思考这个也无济于事,不如……见机行事,想办法离开结界。
只要她犯了错,那不得移交戒律堂处置?
到时,便可顺理成章走出小院。
思及此,陈西从鹌鹑堆里站出:“谢宫主怎么来了?”
高个子姑娘眼前一黑。
现在问题不在于谢宫主为什么来,而是他们一伙人在授课期间逃课玩耍,还因为大叫‘有鬼’引来了谢宫主和少宗主。一个个都心头发慌,等候发落。
此等境况下,‘白姑娘’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反问,当真是勇士。
谢柏川回看陈西:“听闻此处有鬼,平生未曾见过,想见识一番。”
陈西‘啧’了一声,道:“世间怎会有鬼,是我们在玩讲鬼故事的游戏,可是声音太大,吵到上仙?不过,一切都是我提议的,与他们无关,我自己去戒律堂领罚——是这个名字吧,少宗主?”
最后一句是面向门口的沈雁归说的。
沈雁归自打进门就陷入纳罕中,方才他拜别宗主和谢宫主后,马不停蹄下了山,又径直走到白姑娘院子附近,才能听到叫嚷声并及时赶来。
按理说,即便弟子声音再大,也不该传到宗主的花厅才是。
但谢宫主偏偏及时赶到了,甚至比他还早到了两个呼吸的时间。
就显得……
显得……
谢宫主好像在刻意关照白姑娘。
刚想到这里,又猝不及防被陈西点名,沈雁归差点将自己推断的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
但他凭着强大的求生欲,硬生生将这句卡死在嗓子眼儿里,道:“宗内不设戒律堂,所有处罚皆由师长指定。既是谢宫主发现的你们,便由他指定处罚。”
陈西即将溜之大吉的喜悦被硬生生堵死,目露控诉,直直看向沈雁归。
沈雁归心说你也有今天。
谢柏川也是头一回知道玉微宗的规矩,轻笑出声:“既然如此,白姑娘留下,其他人离开。”
陈西:“!!!”
早知道就让大家跟自己共同进退同甘共苦了。
众人离去时纷纷对她投以‘拜谢’‘感激’的目光,站在陈西旁边的高个子姑娘最后一个走,可能因为太紧张的缘故,才走没两步,只听‘啪嗒——’声响,一本宝蓝色封面的册子跌落在地。
边角卷起,露出些许内容。
这、不、正、是、画、了、无、数、谢、柏、川、肖、像、图、的、册、子、吗!
定不能被谢柏川发现她看这种册子!
即便如今的谢柏川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声望高、再怎么是仙门第一人,作为他曾经的死对头,陈西都不能让这种事情流传出去。
眼看风不断将书页刮起,陈西所有热血都往脑袋上涌,她一个箭步上前,‘啪’地一巴掌拍在书上,捡起后把卷起的边角压平,递还给高个子姑娘。
高个子姑娘无比感激:“白姑娘竟是如此爱书之人,下回我再拿了新的同姑娘分享。”
说完,不等陈西回答,拍拍她的手,转身出去,甚至还体贴的把门带上了。
陈西回头,正惊魂未定,谢柏川忽然走过来,抬手用食指第二个关节的指背点上她眉心。
陈西脖颈微微后仰,手肘抬起,顶住他手腕,眸光戒备:“干什么?”
“查看还有没有残余傀丝。”谢柏川道。
陈西眼中的戒备被笑意取代:“早说嘛,上仙。”
同时手臂上的劲力卸下,允了谢柏川的动作。
谢柏川点在陈西眉间的骨节微微用力。
片刻后,谢柏川皱眉,陈西问:“怎么了?”
他收手,眉间已平,道:“再无傀丝。”
两人距离太近,陈西错开一步往院里走,道:“没有傀丝不是好事吗?再说,控制我的妖道已死,就算是有傀丝,也会像昨日一样掉出来。”
谢柏川道:“确实如此。”
如今所有嫌疑皆已洗清,陈西担心说多了会扯出虎妖口中傀丝是自己借机拔除的事情,脚尖轻点坐上房檐,俯瞰院中的谢柏川,语调慢慢悠悠:“今日我聚众玩闹、喧闹吵嚷,谢宫主想怎么罚?”
谢柏川抬头看她,灿烂的日光下,女孩姿容明艳,眼帘微微垂着,小腿在半空来回晃荡,挑衅得浑然天成。
陈西头一回发现嬉戏玩闹的快乐。
此刻,这么睨着谢柏川,好像渐渐明白自己少年时玩伴稀少,甚至还时常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的原因了。
——都是因为她太过努力,总是在旁人玩耍的时候看书,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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