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总首的善意（1 / 2）

老人见夜辰大快朵颐，很是开怀。

这些年，自从坐上这个位子，老人自认待人和蔼，可依旧很少有人在他身前如此随意。

“这是北境那边送来的山羊，刚三个月大，肉质肥而不腻。”

老人也涮着羊肉，笑道：“当年我遇见一人，他对我说，冬天吃羊肉，能养气驱寒，特别是北境的山羊，羊肉中的极品，多吃，多吃。”

夜辰点头，随口问道：“敢问前辈，何人有此见解？”

北境环境恶劣，数百年来，兵乱不休，羊是好羊，却很少有寻常人能够品尝。

能够品尝之人，在那冰天雪地，战火不绝里，未必有心情品尝。

“一位姓夜的老先生，当年一别，二十年了。”老人一叹，有些唏嘘。

夜辰心中一动，端起酒杯，借着辛辣的酒水将口中羊肉冲入腹中，只觉一阵暖洋洋，才认真问道：“与我有故？”

“上一代夜家掌门人。”

“我爷爷？”

先前便听老人提起自己的爷爷。

爷爷很早便去了北朝，一去不会，夜辰也只是向小时候偶然听父亲提起，并没有多少印象。

大夏总首拐着弯与自己套近乎，究竟意欲何为？

老人似乎看穿夜辰心中所想，立刻解释道：“夜小兄弟莫要误会，相比隐世联盟其他势力，夜家已经为大夏付出很多，大夏向来感激，岂会不知足？”

“老头子只是见到故人之后，不甚唏嘘，才提起令祖，绝无对夜家再提要求的意思。”

夜家每一代都会有人下山，为大夏军方效力，亦如这一代的夜飞煌。

夜家需要在军中有一份权势，军方需要夜家的支持。

本是一场交易，不分高低，合则两利。

如今夜辰斩杀风云榜强者，想必大夏军方定会知晓，这时候老人再提起与夜家有故，很容易让人怀疑其用心不纯。

夜辰确实有此怀疑，却没有想到老人会主动开口解释，他沉默的望着眼前慈祥老人。

老人白眉修长，双眸开合之间，有大威严闪过，态度却很是和蔼。

“是老头子失态，夜小兄弟莫怪。”老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口朝向夜辰：“自罚一杯，呵呵！”

他贵为大夏至尊，修为莫测，却如此小心翼翼，居然放下身段，接连对夜家的后辈道歉。

夜辰望着他，有些你不知该如何接口。

望着这位九五之尊，那洗的发白的袖口，心中莫名复杂。这一刻，夜辰忽然有些不懂，老人的追求到底是什么？

权势，他已经站在巅峰！

财富，他唾手可得！

境界，他功参造化，想来也不难。

可他却坐在这里，一身素衣，吃着寻常人都能吃得起的火锅，对一位小了他两个辈分的年轻人道歉。

“总首先生，真没打算让我，为你军方效力？”夜辰主动问起。

总首老人对夜辰看穿身份，似乎并未意外，呵呵笑道：“先前说过，今夜不谈国事，不谈江湖，更不谈儿女情长，但既然你问起……”

老人亲手为夜辰满上一杯，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慈祥，接着笑道：“大夏从来不是我的大夏，军方也绝不是我的军方！”

“大夏是炎黄的大夏，军方是炎黄的军方！”

话落，老人道：“喝酒。”

夜辰沉默了，回味着老人的话，也端起酒杯，与老人碰了一杯，紧接着一饮而尽。

“吃羊肉，以辣解辣，最是过瘾。”老人放下酒杯，一边涮这羊肉，一边催促夜辰。

接下来，夜辰也不再多想，与老人一起涮羊肉，谈起了美食。

夜辰颇为意外，老人对于美食的造诣很深，仿佛对山珍海味无不了如指掌，更偶尔提起见闻趣事，比如东海真有龙，他曾年少时陪父辈一起出海打鱼，曾见过有人出售龙筋，可惜那时买不起，不知道是何滋味。

老人更提起古代皇宫御宴中，一些神奇食材，一段段的奇闻趣事，从他口中说出。

尽管夜辰难以置信，但却听的食欲大动。

夜辰也说起来不老山的老药，以及大姑姑饲养的那一群五色鸡，可惜了那两条土狗，大黄和二黄，至今也没有尝到狗腿是何滋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人哈哈大笑：“夜小兄弟，今夜尽兴，你改天再来，老头子让你尝尝龙肉。”

“龙肉？”

夜辰微醺，醉眼朦胧：“世间真有此奇物？”

“当然！”老人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膛：“包在我身上！”

“前辈别吹牛！”夜辰直接拆穿：“神话中的奇物，现实哪可能真有？”

“信则有，不信则无！”

夜辰陡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前辈说的是天上龙肉，地上那啥……”

“这就没意思了。”

老人露出一副失望，道：“我的驴肉，看来小兄弟不稀罕呐。”

夜辰笑道：“改日再来京都，小子定当登门拜访。”

说完，他起身，抱拳一拜。

老人也起身，并未说什么挽留的话，与夜辰肩并肩走出凉亭，直到将他送出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