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一把剑,一壶酒,行侠仗义,潇洒天涯;一匹黑马,一拢红衣,驰骋江湖,快意恩仇。
只身闯荡的第五年,她早已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女侠客。走遍大江南北,看惯凡尘纷扰,不因一沙一石而停步,也不会因一草一木而眷恋。
唯有在途经路边小茶馆时,云朝芙才难得停下歇一脚。
栓好马儿,走到桌前,她摘下腰间酒壶,轻顿在桌面。
“店家,一壶酒,再来两盘好菜。”
“得嘞!好汉稍等!”
…
“夫人?”
“夫人。”
云朝芙抱着绣枕懒懒翻个身,不满嘟囔,“叫什么夫人……叫、好汉。”
“噗!咳咳,夫人您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叽叽喳喳灌入耳,捱了好一会儿,云朝芙才迷迷糊糊睁眼,懒懒扭过头,便见燕儿正一脸憋笑盯着她。
“燕儿……不是叫你守家吗?”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迷茫地又去看四周,软糯的嗓音里夹着些许惺忪,迷糊地喃喃问:“我的剑呢?”
“我的酒。”
“还有我的马儿呢?”
燕儿听了这话是彻底忍不住了,登时抱着肚子乐得直不起腰,铃铛似的清脆笑声一下下敲击在云朝芙脑门上,终于将她的睡意尽然敲散。
“什么剑啊酒啊的,夫人您这究竟是做了个什么梦?”燕儿边擦眼角的笑泪边问。
果然是梦啊……
床上人早已醒过了神,一片红潮泛起,从她娇俏的面上,沿着纤细雪白的脖颈蔓延至全身。云朝芙抿紧了双唇,顿时羞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惯常地一扯被褥,将身子完全埋了进去,又滚几圈,将自己卷紧卷严实,宛若是只受了伤竖起保护壳的小刺猬。
燕儿见状赶紧停了笑,使尽浑身解数好一通安抚,也才堪堪让人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头来。
“方才我说梦话。”云朝芙小心翼翼问,“将军可曾听见?”
“没有,绝对没有!夫人是在将军走了后才开始说的。”
“当真?”
燕儿立即高举三根手指头,一脸笃定,“比真金还真,奴婢以人格作担保。”
如此,云朝芙才可算大松口气,悄悄拂了拂胸脯。
“那夫人要起身吗?”
“好。”
在燕儿帮助下,她从被褥卷里艰难爬出,刚扶着床栏要走下时,便觉身上一阵闷痛。
捂着臀,云朝芙轻嘶了声。
燕儿看在眼里,赶忙将人扶住,“估摸着是昨日在马背上硌的,夫人身娇体贵的,哪能禁得住那般折腾。”
听罢,云朝芙鲜少地跟着表示赞同,频频点头似小鸡啄着米粒。
“你说的是,以后再也不骑马了。”
若再做个什么侠女梦,还让人听见了,她不如趁现在就寻个地缝将自己埋了算了。
扶着她到桌前坐下,仔细伺候完洗漱,燕儿这才转身去拿今日要穿的衣裳。
云朝芙顾自斟碗茶润了润吼,又问道:“将军呢?”
“少将军一早下朝后便去了军营,不过给您留了话,说午食要回府吃。”
“哦。”
她探头看眼外头天色,才发觉自己起得是有些晚了,再过不久就要到午食时辰。旋而又看了看燕儿端来的衣裳,思忖片刻后,摇摇头。
“我预备在赏秋宴上穿的那身呢?今日就穿那件吧。”
“可赏秋宴是在半月后,夫人真要如此?”
云朝芙点点头,扶着桌沿站起。
“无妨,左右今年是由佟家操持的,恐又是要闹个不愉快,与其穿给那个佟有容看,还不如现在穿呢。”
燕儿无法反驳,自家夫人从小与佟家姑娘水火不容,因着胜负心,从没给过彼此好脸色。如今却说不打算斗了,那想必是有更重要的事吧。
她只得照办,翻出了那身月白色锦纱裙给云朝芙换上。
衣裳是半年前便开始让人着手缝制,直至夫人成亲前两日才完工。
流云纹衣襟,挑金线的小花簇衣袖,衣摆处更是摊开几朵白芙蓉,伴着步伐,花姿摇曳,娇艳欲滴。罩在外层的轻纱,既似烟雾般朦胧,又如白云般柔软。
这身衣裳,莫说一针一线都极精巧,就连束在腰间的玉珠带,都是一颗颗精挑细选的海水珠编串而成,料子也是今年圣上新赐的云锦缎,整个云府也不过两匹,寻常人家更是难以奢求。
燕儿好奇问:“夫人可是打算穿给将军看的?”
“是啊。”
云朝芙丝毫不打算遮掩,坦然道:“将军这一去也不知要几时才能回,若待他回来,我已人老色衰,那岂不是再看不到我好看的模样了。”
虽说将军应了她早些回来,可战场上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她最好看的模样,得让他现今就牢牢记住才行。
才知自家夫人已悄悄做好独守将军府一辈子的准备,燕儿不觉有些心酸。
“夫人又胡言了,您这才多大,离人老色衰可还远远的呢。再说了,夫人此等美貌,就算是四五十载后,也仍是个美人。”
云朝芙听罢粲然一笑。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