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四章 欧洲贸易区(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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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亚当斯的英国商人所看到的,只是浅浅的表面。

实质上,内里大顺和阿姆斯特丹金融家银行家的合作非常愉快。

合作愉快的原因,和大顺下南洋导致阿姆斯特丹金融寒冬的理由一样。

因为对华贸易只能用白银,注定了需要银行业进行周转,才能拿到足够的资金开启贸易。

也正是因为这种周转,使得VOC破产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货到了,虽然盈利,但不是货到的当天就能拿到钱的。

现在这种情况,只是过去那种情况的翻版,只不过大顺这边作为批发商,而那些走私组织、七省商会,需要大量的现金来购买大顺的货物,再卖出去赚取利润。

这当然就盘活了阿姆斯特丹的金融业。

很多走私组织,或者七省商会,他们是有销售渠道的。这些销售渠道,确保他们有足够的信用,从银行家那里借到足够的钱。

银行家也明白,这些有渠道的人,会赚钱、会盈利,不会带着小姨子跑路。

至少今年不会。

今年的商业前景是肉眼可见的,英国和葡萄牙人被大顺以鸦片案为理由进行打压,今年欧洲的货物缺口非常大。

而且利润会非常高。

阿姆斯特丹的金融市场被大顺毁灭打击之后,又被大顺施展了复活术。至于更现实的大顺朝廷要修淮河而问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家借钱这种事,反倒是小事了。

茶叶、瓷器、丝绸,就是信誉。

虽然实际上大顺与荷兰的合作,并不全部是大顺想要的,尤其是那个奇葩的七省额度分配政策。

显然这不符合自由贸易信念。

但荷兰自有其国情在此,想要合作,就得这么做。

大顺也是瞅了一圈,就荷兰这边的合作简单点。至少,不需要与荷兰的羊毛贵族地主、工业资本斗智斗勇,因为他们在荷兰已经不怎么存在了。

荷兰各省要份额,至少都想吃肉,无非是你多吃一口、我少吃一口的事,是非对抗性矛盾。

而要是和羊毛贵族、呢绒地主、工业资本斗智斗勇,那就麻烦了。那是我要吃肉、你就得吃屎的对抗性矛盾。

当然给七省配额的价格,肯定比拍卖的价格略低,只当是给七省的实权摄政派买路钱了。喂饱了他们,他们就会愈发支持与大顺的合作。

七省的份额分完之后,各地的拍卖会是在那年的12月份举行的。胃口最大的几家走私贩子集团,几乎吃掉了大顺这边百分之七十的拍卖茶。

如J.这样的走私组织,当然是非常敏锐地抓到了商机。他们的主要走私方向,就是英国和北美。

实际上他们不止卖茶,还卖配套的茶具、瓷器、加勒比糖。

英国的茶税高、糖税也高,但北美实际上早已经习惯了喝茶,这不能不说是这群走私贩子的巨大功劳。

那一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深陷鸦片案,这对走私集团来说,可不是“今年他们被查封,要发财”、“明年他们解封了,我们就卖不了那么多”这么个逻辑。

而是完全可以趁着英国东印度公司深陷鸦片案,不但维系原本的走私茶市场,更是准备一步到位,抢占一些合法茶的空间。

历史上其实荷兰的走私组织,对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评价挺低的,并且用过“无能”这个词来形容。

因为有段时间,泽兰省的走私团伙,能让东印度公司买他们的走私茶,再让东印度公司合作运回英国摇身一变成合法茶。

大顺这边则对茶市场并不是太关注,这是明星产品,也是地理垄断商品,而且已经有了非常广阔的市场。

与茶类似的出口几大件,基本都是如此。

茶、丝、大黄、绸、瓷、锌、白藤、金刚藤、硼砂、漆器,这些东西,都是如此。

要么是垄断。

要么看似没垄断、实际上还是垄断。

比如丝。

法国人重商主义最严重,是以法国不少人也希望断绝对华贸易,说就算段断绝对华贸易,我们的女人一样也有绸缎可以穿。

法国那些养蚕的也说,没错,我们可以。

但尝试过一次后,法国的丝织工匠不得不告诉法国那些养蚕的:不,你们不行。

因为法国人发现,原本他们的丝绸业确实能织黑色绸或者低端纱绢,但别的根本不行。

尤其是现在非常流行的白色,和伴随着商业社会迅速成为美的土豪金色,用他们自己的丝弄出来的白绸,就像是有人在上面涂抹了一层不可名状的淡黄色污渍一般。

丝绸本来就是奢侈品。

奢侈品这个东西很特殊,都买得起丝绸了,还差加点钱买点质量更好的中国生丝的织品吗?

贵族要的就是个面子。他老婆穿这靓丽的洁白纱,自己老婆穿的黑不溜秋的本土纱,那也丢不起这个人啊,也不是买不起。

法国重商主义学者给法国出的主意,是不买中国丝,这样既盘活了本国的生丝业,也能防止白银外流。

但理论上是这么回事。

实践操作下来,则是不但没盘活本国生丝业,反倒是本国的高端丝绸织造业也差点完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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