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不要做梦(2 / 3)
小心翼翼地将馒头的亲笔信和一件信物递上去,很快,贸易公司内有人便出来迎接。
林允文当年跑长崎,和福州帮、漳州帮都打过交道,也会说一些福建各地的方言。
看到馒头的信物,知道此人很是重要,纵然已是贸易公司的执行委员,遇到这样的关系也得亲自出来迎接一番。
入厅、上茶,便询问了一下连怀观。
连怀观说自己自巴达维亚来,又将巴达维亚那边扣押检查自由贸易号的事一说,林允文忍不住骂道:“这荷兰人真是不知死活,天朝的官船也敢扣?”
破口大骂,看的连怀观惊诧莫名。
林允文之前也少跑南洋,破产去给刘钰当“倭语西席”之前,也就多跑长崎。在长崎,荷兰人和华人海商一样,都要看日本那边的脸色,都是看人脸色吃饭的,谁也别说瞧不起谁。
这几年他窜起来了,接触的人地位越发的高,对荷兰人就更没有什么惧怕。
他又不是不知道刘钰的脾气,那是绝不会吃亏的人,荷兰人这么做这不是作死吗?
他以为馒头是让连怀观传个口信,告诉刘钰在巴达维亚被扣船检查的事,对连怀观也就多出了三分客气。
“壮士自巴城来,一路辛苦了。既是有米大人的信物,我尽快给你安排去北边的船。却不知自由贸易号可是已经离开巴城了?”
有句话叫居移气养移体,林允文这几年接触的人,再加上成为了贸易公司的执行委员,在一些所谓的气度上已经不是在巴达维亚混的连怀观所能比的。
连怀观下意识地躬身,恭谨地说道:“自由贸易号早已驶离了巴达维亚。荷兰人并未阻拦,不过在巴城逗留了数日,便离开了。和瑞典的两条船一起,出了巴城去往欧罗巴了。”
林允文本来以为是巴城那边出了点事,现在一听船已经离开了巴城,心里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自由贸易号的造价可是不菲,跨大洲远洋的船可不是福船沙船那样的造价,尤其是很多木料用的是橡木和桧木。
造价既高,沿途又危险,而且还是一条从未走过的航线。船长是馒头,虽有官身,可实际上这艘船的所有权还是贸易公司的。
刘钰虽说提了建议,但走出决定的还是执行委员会的成员。林允文在其位自要谋其政,公司的决策是要对参股的各方负责的。
如果这第一次的对欧贸易就出了问题,不说参股的股东们会对现在的执行委员会成员不满,公司后续的发展也要出大问题,而他们这些参股最多的,更是利益攸关。
公司现在已经处在了瓶颈期。
日本那边已经传达了今年就要禁止运米私货贸易的禁令,南洋贸易暂时很难插进去手,也只能指望对欧洲的贸易打开局面。
连怀观说巴达维亚没有扣留自由贸易号太久,林允文心中的担忧也就散去了几分。
按刘钰所说,瑞典人总是比荷兰人和英国人早回欧洲的,那样就能赶在更多的货来到之前,卖出一个高价。
仅就这一次自由贸易号驶向欧洲这件事,公司的执行委员们心里也有了很清晰的定位。
缺了朝廷的支持,公司根本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英荷的东印度公司,那是有钱有枪还能开政府、征税、征兵的,大顺的贸易公司不可能有这样的权力。
对日贸易,靠的是刘钰。
而对欧洲贸易,靠的也是朝廷。没有朝廷的靖海宫官学,没有刘钰受朝廷之命培养了大批的有远洋航行能力的人,对欧洲的贸易就不可能展开,因为没有能跑到欧洲的船长。
不要说别的,单单是这一次在巴达维亚被扣,若不是馒头有官方的身份,巴达维亚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走了。
现在听连怀观说了巴达维亚扣船的事,林允文心里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贸易公司的未来,只能和朝廷的对外战争绑定在一起,就像是西京和山西那些对蒙古的商会一样。
朝廷靠军队打开局面,赶走阻碍,他们这些商人才能跟在后面得利:而如英荷的东印度公司,有自己的枪、能征税、能征兵甚至能组织政权这样的事,那就不要指望了。
朝廷不可能允许的。
仅仅是巴达维亚扣船检查这一件事,就让林允文对荷兰充满了敌意。如果将来朝廷对荷兰开战,他觉得,贸易公司内部的大股东们肯定会支持。
又多询问了一些巴达维亚的事,连怀观也不说自己来的真实目的,遮遮掩掩,只说要去见了米大人要他见的人之后才说。
林允文得知巴达维亚没扣船,便知道连怀观前来,绝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也不太可能只是单纯的贸易问题。
收下了连怀观手里的信,安排连怀观先去休息,连夜找人找顺路去天津的船,顺路将这封信先给刘钰带去,以确保刘钰可以提前知道连怀观此行的目的,做出相应的决策,以免应对不及。
这封馒头在巴达维亚写就、从巴达维亚到了邦加又到福建又往松江最终抵达威海的信,距离写就已经过去了数月。
刘钰查看了一下印记,确定没有人拆过。
仔细的看了看,信上,馒头对连怀观也没有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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