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绝路之泣(2 / 3)
田、乃至缓步将田收归公有,慢慢使得耕者有其田。”
“臣还是以为,治标不治本,并无效果。纵然这件事难办,但若想要保天下昌盛、国朝稳固,就不得不考虑治本。或三十年、或百年,总要有个长远的计划才是。”
“臣也不认为现在就该做,只是希望陛下考虑更将来的事。”
北方的商品经济远不如南方发达,李芝远,或者说北儒学派,脑子还停留在收实物税的方向上,认为这才是正途。
李塨、王源等人师从颜元,李芝远也是北儒一派的。颜元亲身经历过北方的战乱,也亲眼见证过满清圈地,故而对土地兼并充满了恐惧。
他们的很多想法,倒不是说现在就要实行,而是希望皇帝能够考虑更深远的、治本的办法。真正做到王政复古。
希望朝廷能够走出治乱循环的怪圈,走出土地兼并导致王朝末年惨剧的魔咒。
也希望朝廷能够认认真真地考虑一些治本的办法。
李芝远见众人都不说话,自笑道:“臣也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也知道颜习斋、李恕谷等的想法,难以实行。”
“臣只是希望,本朝能走出治乱循环的怪圈,能够尝试治本。不可急躁,缓而行之,今日一步、明日两步,若有目标,纵花个五十年、一百年,只要达成,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清查田亩,既不妨碍土地兼并,又让底层增加了负担。若只是为了多收一些税,臣为平章事,是支持的。但为华夏儒,却不怎么支持,因为陛下没有半分考虑将来治本。”
“天朝朝廷,总要有个最终的目的,朝廷的目的,难道不是内圣外王吗?难道不是复古三代吗?”
英国公闻言笑道:“此言差矣。朝廷存在的目的,是保持天下不乱,保证有饥荒可以救济、保证有边患可以平息、保证能收上税做这些事。李大人平日里也是个实用的,怎么今日说起这些话?”
李芝远叹了口气道:“观山东、胶东之灾,心有所感。是以在想,是否能够治本?招远等地富户趁着灾年,囤积粮食,换取土地;穷苦之辈灾年难活,不得不卖地。若朝廷有钱,纵然可以救济,但也只是治标。或许,是有治本之法的。”
李淦呵了一声,摇头道:“卿之言,治本朕倒是没看到。只看到若这么搞,真就要是王莽改制了。断不可行。或如卿言,若想根治,必须要得均田。可均田、限田,朕要是能做到,还能为这几百万两银子发愁吗?”
“便是太宗争夺天下之时,荆襄一战后也是放弃了均田免粮之策,否则若我大顺均田免粮、后金东虏却支持士绅占地,我朝又焉能建立?”
“那颜习斋想的也简单,以为地主十而收四、朝廷十而收一,也算是为富户多留了一些。可是如今富户轻易可以十而收六、十而收七,如今让他们十而收四,如何能肯?”
“再说了,三十年后将土地归佃户所有,富户又非是傻子,难道非要等三十年后方知这政策对他们有害吗?”
“颜习斋说明末腐儒: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至轮到他,他倒没有无事袖手谈心性,可这均田、井田的想法,完全无法实行。既无法实行,他又这么说,与那些嚷嚷着修德便可天下治的人,有甚区别?”
“不说别人,便说刘钰,再说那文登州州牧白云航,他们想的东西,最起码可以办成,言之有物,听其言见其论证,便可知行与不行。”
“颜习斋说这井田均田法,那朕要问问,天下土地几何?莫说一国,便以一省、一府、一州、一县,如何具体实行?若富户反对怎么办?这些说都不说,便只说这么做好,依我看,倒和那些腐儒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腐儒说的大义,他看不上;他倒是不腐,可这想法根本无法实行,便是空谈了。”
李芝远闻言叹气,知道自己也是一时激动,想着治本的想法,实在是有些空谈。
李淦想着这些事,忍不住笑了一声,自顾自地摇摇头。
之前刘钰搞上书,李淦做讨价还价的筹码,明明是要开个小窗,却假装要掀房顶。
现如今这清查田亩的事,听起来李芝远的想法,也有几分可以用来借势来吓唬士绅官员的样子。
然而想着若是用这个来吓唬,那就不是要开小窗却要假装掀房顶了,而分明是要开小窗却把房子里塞满炸药要来个化为齑粉。
如今白云航所上的请试行的奏折,并不需要交由廷议,皇帝或者说天佑殿就可以直接批复。
要交由廷议的,是等到试行成功后,是否在一省推广?是否在全国推广?
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的,亦不好说那边是否能够成功。天佑殿里好解决,真正难解决的是将来推广。
“哎……”
一声悠长的叹息,自李芝远的嘴里发出,李淦笑道:“卿又叹气,还是为了治本之事?”
李芝远忽然跪倒,天佑殿里平章事一般情况是不必跪的。他这一跪,把李淦也给跪懵了。
“陛下!臣有几句斗胆之言,不吐不快。”
“卿但说。”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芝远,李淦觉得这话只怕没有那么轻松。
李芝远跪在地上,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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