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最后的闹剧(十二)(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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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赌赢吗?”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即便李欗是笑着说的这番话,也有些像是戏谑玩笑,在问一场“赌局”。

但,这些玩笑话的背后,相当的沉重。

传统天朝走到这一步,以天朝、王朝本身来作为主体,现在王朝面临的最大问题,就如李欗所言,王朝最大的问题就是再搞下去,就算没有盘剥、没有贪官污吏,这粮食也要不够吃了。

解决“理论上人均粮食拥有量”不会出现大规模起义的问题,就是摆在这个传统王朝面前一等一的大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钰把科技打掉“奇技淫巧”的印象,靠的不是巧夺天工的怀表、可能已经出现的珍妮机什么的。

而是,“土”的掉渣的硝石肥、用蒸汽作为动力的提水机、以及在西苑皇帝的亲耕田里造出来亩产几百斤的“大祥瑞”。

这里的主体,是封建王朝。

也即是,绕回到了当初实学派讽刺颜李学派的那个问题——户均

。50亩上等田、150下等田,你们还号称“通儒”、还号称“君子六艺”呢,学过算术吗?算过天下多少人、多少耕地吗?就嘴巴一张,就户均50亩上等田、150亩下等田?

而现在,更现实的问题,就是因为大顺没有“虫洞”,也没有“传送门”,甚至于也没有地中海这样方便的海运条件。

这就使得,北美、澳洲,有没有土地?

有。

十亿亩有吗?

不但有,而且十几亿亩、几十亿亩也有。

可问题是。

有钱的不想去,因为他的钱可以过去、他的工具牛马都可以带过去。

但却没办法,把大顺的社会条件、人口规模等、平移到扶桑。

而没钱的,去不成,去不起。

因为……因为真的去不起。

包括说,刘钰在扶桑移民的政策,靠的是“想方设法让资本有利可图”,“如果资本不知道怎么有利可图,那我想办法给你们找有利可图的方向,挖金子、晒盐、在加州中央谷地种棉花往南美卖、在草原省酿酒卖给法国人去和印第安人换毛皮人参卖回大顺”,等等、等等。

北美东海岸,可以搞契约奴、可以搞奴隶制。

靠的,是欧洲的市场、靠的是三角贸易、以及最基本的一点——大西洋,比他妈的太平洋,窄多了。

从欧洲到加勒比岛屿群、到北美东海岸的距离。

和大顺那群商人,去邦加买锡,然后回苏州无锡等地差不多远。使得实际上历史上清中期之后,江南的“死人钱”、“烧元宝”,基本用的都是南洋锡。

康涅狄格可以种粮食、养牛,卖给加勒比岛屿上的甘蔗园;南部州可以种植烟草,卖给欧洲。

大顺在北美西海岸,种啥玩意儿,能卖回大顺,形成完整的贸易循环?使得资本有利可图,愿意去搞契约奴垦殖土地?

这,始终就是一个顶在大顺这些年改革后的头顶的大问题。

好在,靠着金州的金子、银州的白银、大平原的毛皮、五大湖的人参,刘钰找到了突破点。

但,这点贸易额,撑得住多少人的移民?

历史上,1857年的欧美金融危机,在北美爆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西海岸的黄金挖的太快,导致大量的铁路“无利可图”——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金子银子挖不完呢,以至于欧洲的大量资本都跑去美洲修铁路,结果金子挖的很快,瞬间铁路的债券股票暴跌80%。

而在大顺,谈自由贸易、谈圣西门主义的“私有制下的‘引诱’资本流向对全社会发展有利的产业”的问题,那就不得不谈一个被之前的英国自由贸易学派,刻意回避的问题。

也即,休谟说的“大海做天然关税,否则整个欧洲都要用中国货”的问题。

引诱,怎么引诱?

松辽分水岭以北,沃土万里,适合种大豆。而现在,苏北、日本、山东等,都急需大豆来肥田,急需利用光合作物把东北的磷氮钾等物质以大豆为媒介转移到苏北棉田、日本稻田、山东烟草田里。

大豆,肯定不乏销量、不缺市场。

问题是,松辽分水岭以北的沃土,白给钱、不征税、资本去吗?

假设在黑龙江畔种出来了黄豆,运到苏北,得多少运费?从黑龙江畔,运着黄豆,爬过松辽分水岭,再进入辽河水系,这期间的运费得多少钱?

大顺打个西域,从中原往西域运粮食,运费接近粮食原价的20倍。

没有辽河水系,连辽东的依托苏鲁市场的大豆产业其实都发展不起来。

就这么个现实,怎么引诱资本得利而去投资到“该投”的地方?

更别说扶桑了。

就现在这帆船,从威海起航,走最最成熟的马尼拉大帆船航线,跑个来回,指定得一年。

跑到扶桑种黄豆,用风帆船运回苏北……一船也就装个1000来吨,一万来石,就算按8钱银子一石在苏北卖,这一船一共也就能卖个一万两白银。

来回一年多,水手吃喝拉撒、海浪风险,去吧去吧,能剩几个钱?有1000来吨的大帆船、有一年周转期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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