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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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色将明的时候,定远侯府就开始热闹起来。

下人们来去匆匆,不停地清扫庭院,归拢妆奁。管事们不停地核查清单,对着满院一百八十台嫁妆,止不住艳羡。这里面有着定远侯夫妇自小为顾衿安备下的一百六十台,太子殿下按着礼制送来的根据顾衿安年龄送来的十五台,其余亲贵人和顾衿安的闺中密友们零零散散也送了五台。这样丰厚的嫁妆,满京城里再找不出一个来。

扶风苑里面,顾衿安早早的被丫鬟们服侍着起身。她神色淡淡,脸上全无大婚的喜悦,神情冷淡的有些难过。身侧的丫鬟们不住的劝慰,只当她是即将嫁人的慌乱,因此强装镇定。

喜婆和全福夫人随着周葭一同来扶风苑,顾衿安慌忙上前向全福夫人徐氏和母亲见礼。徐氏乃先帝五子汝阳王王妃,汝阳王与明德帝一母同胞,在当今登基前的三王之乱里面鼎力相助,深得帝心。如今,徐氏来给她做全福夫人也算是再体面合宜不过了。

“快起来,日后便是一家人了。”徐氏上前扶起顾衿安,看着她今日的沉静温婉,倒觉得与前些日子在宫宴所见有些不同,只当是她今日大婚,有些紧张。

“谢王妃。”顾衿安闻言羽睫微颤,不再言语,任由徐氏牵着她的手坐在绣敦上。

“今日,本妃有幸为太子妃梳头,添几分福气,还是早早梳妆些的好,免得误了及时。”徐氏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太子殿下送来的金梳,一边贺起唱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听着唱词,顾衿安心中越发的难过。所嫁非良人,便是再富贵她也不愿,前途未卜,便是再按福寿永驻,她也不惜得要。这般想着,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落下来。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顾衿安原本以为,她会和萧铎安稳的度过一生。日后无纷争权谋之祸,无伤离家人之苦。却世事难料,终究是事与愿违。

“卿卿,莫要哭化了妆。今日大喜,日后卿卿为皇家妇,要孝敬亲长,恪守妇道,为殿下分忧解难。你再不能常在娘亲和你父兄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莫忧,总有解决之法,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你要记得,咱们定远侯府是你永远的依靠……”周葭见自己女儿梳妆完毕,却又泪流不止,心疼不已,跟着流起泪来。

顾衿安听着母亲的劝慰,勉强止住眼泪,起身叩拜,哽咽出声:“女儿自此别家,日后难相见。惟愿父母安康顺意,兄弟前程似锦,家宅安宁荣昌。女儿纵身不在,新中必常挂念,还望父母少思少忧,笑口常开。”

周葭忙扶起顾衿安,忍下伤感,为她戴上盖头,之后喜婆牵她出去,再由她长兄顾翀空背她上轿。

婚礼一项项进行,顾衿安便如行走肉一般,随着喜婆的摆弄。

下了花轿,将手放在萧煜的手上,随着他跨过火盆,随着他敬拜天地,随着他复拜高堂,夫妻对拜。一切都安安稳稳,顺利进行。

陌生,是此时顾衿安对这个新房的唯一感受。到了现在,她不能再哭,以免落人口舌。她心中如一潭死水一般,安静地在床榻坐着,听着外面从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到后来悄无声息。

戌时左右,萧煜遣他的乳母刘嬷嬷来给她送过一次吃食。乳酪,炙肉,还有一碗八珍汤。

这都是她自小喜欢的吃食,萧煜是如何知道的?

顾衿安心中疑惑,却又觉得许是萧煜喜爱那个孤魂野鬼,所以去了解过自己的喜好,却不知此顾衿安非彼“顾衿安”,如今到叫她捡了“便宜”。如此,顾衿安心中有些膈应,让丫鬟们将吃食撤去,不想动用分毫。今晨她在宁远侯府除了三个喜饺,也吃过几块点心,现在倒是一点也不饿,只想静静等候这所谓的新婚之夜。

外院里,萧煜送走了明德帝和皇后,又将他的兄弟姊妹们送走,剩下的宾客便交给了太子詹事招待。萧煜一路向着寝殿走去,平素沉稳淡漠的人,如今步伐却快了些。

自小贴身照顾萧煜太监高全走在前面,为萧煜开路。几个人远远走来,便看到正院里灯火通明。高全看着太子殿下在正屋门前突然慢了下来,临近了又握了握手,才推门而入。高全心想,成亲之喜,无论是谁都不能免俗,太子殿下平素那么一个沉稳的人,如今也免不了紧张。

萧煜推开屋门,看见自己的姑娘端坐在他的床上,缓缓走向顾衿安。他拿起如意称,缓缓将盖头掀起,一张艳若桃李脸便映入眼帘。

红妆美人,肤如凝脂,眉目如画,让人见之忘俗,更遑论自己的心上人。

“你今日很美。”萧煜仔细端详顾衿安,禁不住赞叹,向来冷漠的凤眸此时却盛满了柔情。

“殿下谬赞,妾身愧不敢当。”往日听闻,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十五岁便奉命上了战场,在外征战杀敌无数,是以煞气极重,常与人言谈,便让人不敢讳言。因此,顾衿安如今客气疏离的回话,将情绪能收在心中,分毫不敢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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