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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球被打出去——教练和技术指导的目光同时落到及川彻身上。及川彻恍然未闻,直接从身边的排球框里拿起第二颗球,毫无阻碍的继续发球。

人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在某一颗发球上出现了超常发挥,那么第二球第三球失误的可能性便会增大;但这个定律并不适用于及川彻。

因为他那近乎完美的暴力发球并非偶然,每一次发球都是他刻苦训练的成果。在别人看来,这不可思议的,强大到好像是突然被超强发挥打出来的跳发,对及川彻而言,却是他精妙控制的结果。

被准确操纵的暴/力在指挥家二传手的手掌之中滚动,指哪打哪的跳发并非偶然。

及川彻连发三球。等他拿起第四颗球时,入畑伸照教练却突然吹响自己脖子上挂着铁哨,高声:“及川彻!休息半分钟!”

连续发球的快感被打断了。

及川彻两手压着排球,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下巴递到他曲起的手指上。他抿了抿唇,将排球扔回排球框里,转身默不作声的走到休息椅边坐下。

他脸上没有了一贯轻浮的笑意,一些略带红棕色的碎发湿漉漉搭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就连他的眼睫,似乎也落着一层汗水折射灯光的微芒。深陷眼窝中那双蜜糖色的眼瞳,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前方。

专注,执拗,沉默。这种状态和及川彻那张文雅俊秀的脸太不相符,但又使得这个平日里轻浮烂漫的人,骤然散发出一种摄人的压迫感。

这还仅仅是佐栀子在观众席上旁观的感受。她无从想象那些站在球网对面,正对着及川彻炮火倾泻的人是什么感受。

肯定不会很舒服就是了。

入畑伸照教练按了按计时表,开口:“时间到了,及川,继续!”

及川彻迅速从休息椅上站起,走回球场,捡起排球压在手掌之间。佐栀子此时也不能继续坐着休息了,得起来去给其他部员们计数——她拿了计数器跑向球场另外一边,转身时耳朵落进一声震耳欲聋的排球落地声。

佐栀子回头往及川彻那边看了一眼,只看见及川彻沉稳的背影。在休息了半分钟后,他高强度的注意力并没有消退,新的一球仍旧势不可挡,犹如安静密林中,花瓣舒展的声音。

佐栀子走到另外一边排球场,拍了拍手,提醒高二部员们:“要开始接球练习了哦,抛球组按身高轮,一组轮换一次。”

高二部员们纷纷应答:“是!”

在练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临近上课时间,教练吹哨让大家自行解散;练习了整个中午的排球部成员们个个红光满面精神奕奕,就连进行了高强度跳发球练习的及川彻也是满脸轻松畅快的表情。

最后精神最差的反而是只负责计数捡球和收尾工作的佐栀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如果闭上眼睛的话,估计能立刻躺在排球场地板上睡过去。再看那些打了一中午的球还精神饱满的队员们,佐栀子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吃了体力恢复剂——类似于游戏物品那样的东西。

因为体力不济,所以佐栀子整个下午神情也有些恹恹的。等到下课后再去排球部时,排球部其他人看佐栀子的表情都微妙起来。

下午照例先进行接球练习,佐栀子在旁边计数,偶尔也帮忙抛球。高三组和高二组的部员轮换,等轮转到岩泉一在对面托球时,他忽然开口:“阿佐,你身体不舒服吗?”

佐栀子:“……嗯?”

岩泉一委婉提醒:“你脸色不太好。”

佐栀子眼睛盯着计数器,不时抬眼看一下他们接球,头也不转的回复:“有点睡眠不足而已,今天晚上我会早点睡……矢巾,失误一次。”

矢巾秀连忙:“抱歉,刚刚分神了。”

接球队伍继续轮转,但岩泉一没有再和佐栀子搭话了。等接球练习结束,佐栀子拿着计数器到旁边坐着进行统计汇总。

暂时休息的几个部员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矢巾秀:“她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好苍白啊,今天笑容也变少了。”

松川一静:“没睡好就是这样的。”

花卷贵大点头赞同:“松川之前还在接球的时候睡着了,然后被岩泉用球砸到脸,那时候他脸色也好可怕。”

松川一静顿时震怒,道:“不要拿我举例啊你这家伙!”

岩泉一站起来,拍了拍手:“起来了,两人一组做不计数托球练习。”

场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回答声。

佐栀子抄完表格,打了个哈欠,困得头痛。她抱着表格拿去交给教练和技术指导,刚好及川彻也在那边——他好像是刚做完训练,运动服领子都翻开了,露出半截锁骨,短袖没能遮住的小臂也汗津津的冒着热气。

及川彻:“我在想,要不要把跳发练习中间喊停的时间再延长一点。”

入畑伸照皱眉:“还要延长?暂停只有三十秒而已,加长间隔时间的练习有什么意义吗?”

教练的语气并不强硬,甚至算得上温和。就算是反问,但言语间,仍旧是在征求及川彻的答复——及川彻回答:“赛场上干扰因素太多了,我想让自己的底牌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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