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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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宴是被鬼王青涟抚养长大的。

她在幼时曾听年长的鬼说过,涟姨生前是被人害死的。

具体是谁下的手,又是怎么害死了涟姨的,岁宴通通不知晓。

只知道涟姨时常望着一个刻有垂柳纹饰的玉佩发呆,就连指甲嵌进了掌心也不觉得痛。

岁宴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她的恨意。

只是为何,这个祈佑有着同样的玉佩?

莫非,他是害死涟姨的凶手的后代?

一想到这人同涟姨的死有关,岁宴也顾不得她那几根无辜殒命的发丝了。

她想要问问他这玉佩是从何而来,可一方面怕打草惊蛇,另一方面又觉得祈佑年岁尚小,指不定不清楚祖辈上的事,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虽然害死涟姨的凶手已经作古多年,就算要偿命也没办法偿,但若是能寻得对方的坟好好闹上一番,亦或者是知晓了名号去命簿上查如今转世在何处,也算是为涟姨出了气。

“行!我跟你走。”岁宴收起了伞。

片刻之前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变了个样。

祈佑握着剑,有些错愕。

似是没想到岁宴的态度会在突然间大变。

“怎么?又不需要我来赎罪了?”岁宴神色自若,像是在同他谈论今日的天气,“那我可走了。”

说罢,她便装作要离开的模样。

“姑娘等等!”祈佑伸手,正好攥住了她的衣袖。

鬼界暗无天日,更别提能生出花草来,像是普通姑娘们平日里用来熏衣裳的香料,岁宴都不曾用过。

可她也不知为何,明明是个鬼,竟像是人们说的那般,自身便带着一股香气。

一种清雅,却勾人的香。

那香气从鼻尖而入,瞬间冲了顶,祈佑只觉手中的薄纱变成了熊熊燃烧着的炭火,灼得他掌心发烫,忙不迭地松开来。

明明双颊已经红了个透,却还是硬着头皮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烦请姑娘随我走上一趟了。”

“只是回去的路姑娘怕是不熟,在下怕姑娘迷了路,须得捏个咒。”

说什么怕她迷路,当时怕她半路逃跑才是。

正巧,她也在愁着该如何接近祈佑,这下有了这个术法牵制着,倒是能正大光明地接近他。

岁宴点点头,一把拉过对方的手腕,反手相扣。

之前只是看着倒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二人双手相叠,岁宴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些厚茧带来的膈应感。

粗糙的掌心磨砺着她精心呵护的娇嫩肌肤,带来阵阵颤栗。

“姑娘!你——”祈佑松开手,整个人都快站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你这是做什么!”

岁宴不解:“不是要结咒吗?”

典狱捉拿逃窜恶鬼的时候为了防止其二次出逃,也会同恶鬼结这种强制不得远离的咒。

而结咒的方式,则是需要双方握紧彼此的手腕。

祈佑涨红了脸,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结、结咒……用、用绳子就行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麻绳,估摸出五尺长的距离,挥舞着长剑欲将其斩断。

只是在剑刃触及麻绳的前一刻止住了手,又扯着绳子往后又延了三尺。

祈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转了一圈,麻绳的两端自动攀上了二人的脚踝,缠绕着打了个死结后又隐匿不见。

这清风门捉鬼的本事不怎么样,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术法倒是还看得过眼。

岁宴不久前才捉了个溺水鬼回去,到现在还能记起为了结咒不得不握上他那被泡得浮肿发烂的手腕是怎样的恶心感。

得想个法子学会这咒的诀窍才是,她想。

斋舍内打斗的痕迹被岁宴用术法抹去了。

除了在睡梦中被吓死的秀才儿子依旧瞪大了双眼望着屋顶外,一切都跟原来一样。

而关于他的所有事,包括他的名字,他的斋舍,都会被所有人暂时遗忘。

清风门的驻地建在旁边的幕山之上,距离不算远。出了北边的城门沿着道一直走,在到达驿站前的岔路口往左上山就好。

现在出发一路不停歇的话,寅时就能到达。

因着沿路是重要的官道,路途并不崎岖。

只是折腾了一整日,再加上之前老毛病来过,皎洁的圆月升起之时,映出岁宴脸上难掩的疲色。

按理说鬼是不知道疲倦的,可岁宴偏偏是个例外。

虽然跟别的鬼一样不用吃喝,但她需要睡觉。有时候是隔个几天就须得睡上几个时辰,有时又是每日需要休息,没有什么规律。

岁宴觉得自己生前一定是个病痨子。

否则怎么会动不动就累、时不时还晕。

微风吹拂着枝叶,此时已是宵禁的时刻,路上早已空无一人。

祈佑在前方引着路,岁宴撑着伞跟在后方,二人如这静夜般沉默。

在好几次感受到脚踝出传来的牵扯感后,祈佑不知第几次回过头打量起岁宴来。

“姑娘,你的脸色很差,”琢磨了许久,他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莫非伤势还未大好?”

“不如我们寻个人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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