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且在深闺(1 / 5)
天灰蒙蒙的,戚戚沥沥的下着小雨,都是湿漉漉的,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在这样应该待在家中的好天气,他们却匆匆忙忙,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脚踏在地上,踩出一朵朵水花。
南嘉小心翼翼的躲着人群,这个可怜的人儿已经没有力气,从遥远的瀛洲一步一步走到明州,一路上提心吊胆,食不果腹,这年头盗贼横行,躲过了这里的强盗,那里又跑出一伙山贼,好不容易逃到这里,街上的人这样多,却没有一个多看一眼。
南嘉累极了,眼皮直往下掉,脚好像黏在地上,抬不起来,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感觉肚子饿。
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爬,拥挤的人群似乎都涌进一户大宅,没有多余的气力思考,跟着人群进去,
这个宅子可真大啊,连天都被围成四方的,修建的极精细的草木,一砖一瓦都十分考究,只是到处挂着白纱,空气中也弥漫着香火的味道。
浓重的香烛味道刺激了南嘉的胃,嗅着掩藏香火味里面的饭菜香,手脚并用跑到一处,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瓜果点心,还有饭食,
顾不得多想,抓着东西直往嘴里塞,大团大团的东西生咽下去的时候咯得食道生疼,但那又怎样,已经四天了,终于能吃到些东西了。
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来不及逃,便被揪住衣服,连拖带拽的扔到地上,
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走到身边,询问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像玉石一样,清响低沉,
南嘉晃神,迷迷瞪瞪的看着男人,好几天没吃饭,饿的已经脆弱的胃被突如其来的食物填满,让本就虚弱的南嘉更加虚弱,强撑着坐在地上,听着两人的谈话,
“老爷,这个人偷吃夫人的贡品。”
白间俯下身看南嘉,一阵好闻的药草香袭来,南嘉心绪一松,晕了过去,
“霞生姨母......”
管家疑惑的看着白间,又看一眼已经晕过去,躺在地上黑乎乎一团的人,
“老爷,这人怎么叫夫人姨母?”
白间略略思索,蹲下身,找出南嘉满是污渍的手腕,探视脉搏,
“发着高烧,先送到东厢房,等他醒来再说。”
南嘉被一口苦药呛醒,满口发苦,不由得皱眉,茫然的看着陌生的环境,
端着药的妇人看着南嘉醒来,面上一喜,来不及放下药碗便跑了出去,再回来时,身后跟着白间和管家,
看着走进来的白间,南嘉愣住了,
一身素衣掩不住高大的身形,极其俊朗的脸庞透着清冷,黑灰色的眼睛像有蓬莱仙岛的雾存在一般,
“你是谁?”
白间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因为黑泥看不清五官的人,
南嘉的声音嘶哑,
“我叫南嘉,来找霞生姨母。”
“你是瀛洲南家的?”
南嘉点点头,眼泪滑落,在脸上洗出一道道白条,
“家里被强盗洗劫一空,一百多口人全被杀了,只有我活了下来,好不容易逃到沧州却遇上洪水,差点被淹死,实在是寻不到活路,只记得霞生姨母嫁到明州白府,我才找过来.......”
白间叹一口气,
“你安心住在这里吧。”
临走前又嘱咐管家,
“好生照顾。”
晚上,南嘉舒适的泡在满是药材的浴桶里,一旁放着养胃的茯苓山药糕,颠沛流离大半年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原先的被褥被南嘉身上的泥水弄脏,管家新换了蚕丝锦被,摸上去丝滑柔软,
南嘉躺下,紧绷了这么长时间的神经松懈下来,很快便睡着,一夜无梦。
清晨,南嘉早早地跟着下人到饭厅坐下。
白间走到饭厅门口,看着早就坐在桌子旁的人,稍有怀疑,
乖巧安静的坐在桌边的人儿,正抬眼看着他,瀑布似得黑发束在脑后一双雾眉下秋水含眸,白玉似的面庞,薄红的嘴唇微微一动,声音依旧带着嘶哑,相比昨天,多了些柔和,
“姨夫。”
白间一愣,这是个姑娘?可昨天的人却是小男孩的样子,
“不知道你是女儿身,给你备了男儿衣服,我让下人晚点送些衣裙过去,这怪我。”
南嘉垂下眼睫,解释道,
“不怪姨夫,世道不太平,我又是逃命,自知女儿身危险,才做了男装。”
“你受苦了,以后安心住这里,就当自己家。”
天依旧是灰蒙蒙的,连绵的下着雨,墙角生出黑绿的苔藓,空气都是湿漉漉的,花园里的草木却长得茂盛,一片葱葱茏茏的绿,
南嘉的厢房正对着花园,她和一个伺候的小丫头坐在窗边,桌上摆着清茶小食,两人一边听雨,一边刺绣,
“霜儿,霞生姨母,怎么过世的?”
“老爷说夫人体弱,不适宜生育,可夫人很想要一个孩子,连着没了三个孩子,才怀上这一个,老爷担心出事,每天都精心养着,好不容易等到八个月,眼看孩子就要出来了,老爷给夫人诊脉时发现孩子已经死在腹中,夫人受不了,羊水破了,生那个死胎时大出血,本来有一株止血神草,可那株草远在千里外,来不及送来,老爷用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