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商贩（1 / 2）

张书意要去的积玉河码头，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二十里的路，若是平日倒是不在话下，只是现在一行四人，两个受伤，一个昏迷，除了他自己，其余三人连自主出行都成问题。

江保宁同哥舒一样，被张书意安排在树下。

哥舒只要一动，全身便如被抽筋似的疼痛。即使这般，他还是用另一只能动的脚狠狠踹江保宁一下，蜻蜓点水毫无力道。哥舒还用恨不得吃了江保宁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气喘吁吁道，“江，江保宁，等回到巨燕，我定会抽了你肋骨，再生吞活剥了。”

江保宁鼻间哼出冷气，“哼……除了放狠话……你还会什么？”

“你！”

初春的日头，下得很快。转眼间，山峦上就铺上一层蟹壳红，还参杂着紫藤花瓣的薄雾。日头摇摇欲坠，照得山峦亦真亦幻，晚风一吹拂，山峦上的枯草、枯树顿时随风晃动，让山峦变得活起来。

可这无限的江山美景，会被瞬间揉碎，那些红与紫，在江保宁眼中，幻化成鲜血，铺设万里。

张书意也一动不动静坐在树下，看着日头与寂寥的京郊。

他在等。

哥舒上章不解，看着莫名其妙的人，不禁叫吼问，“为什么停在这儿！等死吗？时时刻刻都万分紧急，若皇上知道我们没死在山上，若赤蜂、天镜司的人没有死绝！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为什么等在这儿啊！走！走啊！”

“你以为我不想走！世子好本事，想走请便！”

“大哥，大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着急。”

“积玉河码头连通若水江，运航便利，又离京都最近，所以，常会有商贩聚集于此。京都城内没有土地，每日都会有大量果蔬商贩晨入暮出。而这条路是通往积玉河最平坦的道。小商贩或许不会走这条道，但大商贩为行快同时减少磕碰，定会选择这条道。”

张书意扫一眼他们三人，眼中意味再分明不过：我一个人，带着你们三个伤残的，想独自去积玉河码头简直做梦。

哥舒一下明白过来，“所以……大哥……你是在等，等可以将我们都带走的商贩？”

“日头一落，若还等不到，再另想他法。”

江保宁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一惊，没想到张书意居然知道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心中暗叫：怎么办！张书意若能成功去码头，我所做一切不就白费了！赤蜂难道真的全军覆没了吗？不然为何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找到我！

星戎！星戎！

想道星戎，江保宁心中又是一阵剧痛，心中大叫：星戎还有伤！星戎，你活着吗？我不要你来救我了，你能活着就行，作俘虏就作俘虏……都是姐姐的错……姐姐又害死你一回……

江保宁眼中不知不觉积蓄了一眼眶的泪水。她意识到这一点后，慢慢低下头后深吸一口气，生生将所有泪水憋了回去。

此刻，一旁的哥舒又因全身疼痛，哼叫着。

江保宁本就心绪不宁，被他一吵更觉躁乱生怒，疾声道：“你不是事事都要超越我？我胳膊也断了！你听见我叫一声了吗？能不能把你嘴巴闭上，就算疼死，在别人面前，也请将自己的狗胆吹大一些！”

哥舒被江保宁噎得说不出话，只哼唧，“你！”

悠悠苍野，鞭马踏泥，车辙声越来越近。余晖中，两三队，七八人的商队，浮照着余晖，哒哒而来。

张书意腾一下站起身来，只见他快步冲到领头的商贩面前，低语详谈了几句后便折返回来，然后依次将三人带到一木板车上。

周围偶尔有人多看两眼，倒也无人过分观望。商贩一向见多识广，这几人虽看起来狼狈，可周身贵气十足，举手投足间的随意与从容，商贩们一眼就瞧出他们不是寻常百姓家。在加上穿着大袍的那位，不经意露出的面容眉宇间，杀伐狠戾，让人望之生畏。

江保宁颓然地靠在板车旁，眉头紧皱，盯着皇后，心想：若她再不醒，马上就要到码头了，虽然现在不指望赤蜂来营救，但如何也不能沦为巨燕的阶下囚。她费尽心思，不惜断臂也要毁掉的行程，绝不能说失败就失败！

于是，江保宁趁着张书意的关注点从自己身上挪开之际，用脚使劲地抵住皇后的商丘穴。再加上，路上或有颠簸，皇后突然“哇”一下，伏在板车旁狠狠呕了一口。

江保宁不动声色，浅浅抬着眼皮。

皇后醒来后，看着周围寥落的景色，不知所谓的同行者，还有身下颠簸的板车，扯着张书意刚要嘶声叫喊，却被张书意眼明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皇后醒来后，体力就远远超过江保宁和哥舒上章了。

哥舒看着张牙舞爪，欲嘶叫呐喊的皇后，急急道：“敲晕！我们跟在商贩中，还容易隐匿踪迹！不能暴露！”

江保宁却冷不丁道：“你再敲皇后，她就该死了！”

皇后此时还在疯狂挣扎，低吼，“呜……啊……”一旁已经有个别商贩向他们递来疑惑打量的目光。

“她已经被敲晕过一次，刚才又发生呕吐，她不是武人，说明刚才的击打力度过重，颈骨遭受的压迫过重。你再来一次，皇后要么半身不遂、痴傻呆滞；要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