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偷盗（1 / 2）

“明白了吗？”

川禾吓得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张书意半推开船窗，从缝隙中，望向河岸，渐渐随着船靠岸，轻声道：“去吧。”

薄薄轻雾，在胧胧月光下，变得愈发虚幻。

两道身影，跟随着川禾左右摇摆，奔跑的步伐，停在程府旁。

川禾几乎是冲进程府的，心中只念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要活着！不惜一切代价，利用江保宁活着！

可她刚进程府，就被人拖住胳膊，她全身一惊，双目惊恐下猛得掉头。

来人一声冷叫，“哼！”

川禾漠然答：“啊？”

“川禾姐姐好生无赖！”

“什么？”

“是谁在出门前，与我说，要给我带牛碎骨饼呢？你两手空空，还不是无赖？”

川禾看着言愈，哪里顾得上什么牛碎骨饼，只赶忙安慰道：“好弟弟，是姐姐的不是，明个给你买好吗？”

说着就要挣脱言愈的手。

言愈听她叫好弟弟，不禁一愣，在他记忆中，川禾从未叫过他好弟弟。不过这种疑狐一闪而过，只当她是没履行承诺的谦辞。

他不依不饶道：“姐姐，我等了你好久，白日里，你问我想成为什么样……”

言愈话刚说一半，川禾就急急打断他，“好弟弟，姐姐头好痛，等姐姐睡一觉，身子爽一些，再与你说吧。”

说着，川禾半推开言愈，脚下还加快脚步。

言愈一听她身子不爽，更不肯撒手，赶紧道：“姐姐，你身子不舒服？千殷道长不在，我陪你去看医师！”

“不用不用，姐姐去睡一觉就好，你自去玩好吧。”

言愈关切道：“唔，那我陪你回露云苑，再让张婶给你煮一碗甜羹，好不好？”

川禾心中焦急，心中又被张书意交代的任务催命般的催着， 见言愈不依不饶， 不禁怒声低吼：“不好！你是没听懂我话吗？”

言愈看着莫名凶戾的人，愣愣叫道：“川禾姐姐……”

川禾立马意识到自己异常，赶紧压着焦躁的心和怒气，讨好道：“好弟弟，你自去玩好吗？姐姐现在有很重要的事，你在会妨碍我，知道吗？”

言愈越发觉得川禾不正常，但又说不清哪里不正常。

只心中暗想：川禾姐姐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平常不是叫我言愈就是叫我小鱼儿、臭小鱼，今日却一口一个好弟弟？难道是我白日太惹姐姐失望，就此与我生分了？不然，又怎会，这般凶戾的对我？

言愈自觉江保宁对他失望，已然不敢再说半个“不”字，只悄然点点头。

川禾见他点头，故作安慰地摸了一下他的头，随后便向青阳阁奔去。

青阳阁前些日子被朝晖苑中吹过来的火星，烧了半个角，但不在主殿，所以程培风还依旧住在此处。

真到青阳阁前，川禾却突然停下脚步，站在殿前回廊下，定定思量许久。

这时，一人执灯，轻叫：“姑娘？”

川禾学着江保宁的语气，回道：“哦。小雨，尊长可在殿内？”

“尊长刚去了书房。”

川禾点点点头，“小雨，你去书房，帮我请尊长来一趟。额，慢一点，我在青阳阁给尊长准备一个惊喜。”

小雨眼睛一亮，呵呵一笑回：“是。”

待小雨一走，川禾放心地冲进青阳阁。向来，程培风在程府存放奏书、案牍的地方，只有两个，青阳阁和书房。

川禾凭借着江保宁对青阳阁的熟悉度，很快连着暗格、床榻将青阳阁翻了个遍，却大失所望。

无奈，川禾只能偷偷溜出青阳阁，悄悄躲在回廊下，静静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川禾心中暗叫：“这小雨！怎么这么磨蹭！”

其实，并不是小雨磨蹭，实是她度秒如年。

夜风缕缕，于她而言，都是催命的刀。

川禾两只手，不断搓着衣角。她咬着唇角，一动不动看着青阳阁的入口。

终于！看到那挺拔伟岸的背影进殿内。

川禾见机，立马飞快朝书房奔去。

她压根不担心程培风见到青阳阁内景象后，会作何反应。现在，她想的仅是，一个时辰！只有一个时辰，她要活！

程培风书房中，卷帙繁多，光是桌案上的奏书就有四大摞，且每一摞都有半人高。

川禾深吸一口气，立马跪在案边，一个个翻找去。

可她识字不全，只能认个大概，就着京都城图和简单的“兵、将”之字，半瞎摸着。

她一卷卷翻着，只觉时间却流沙，又恍惚觉得，那悬在头顶的剑，已经架到脖子上。

急怒间，她一把推翻一摞摞书卷，低声怒叫，“啊——张书意是故意嘲笑我吗！要我死！我又认不得几个字！”

说着说着，川禾觉得翻找无望，看着地上散乱的书卷，一头栽在里面，抱着书卷哭起来，可一会儿又提醒自己，“不行！我不能死！那么好的机会，我现在已经渐渐能独自存在了！我马上就要赶跑江保宁了！我怎么能死呢！”

念着时间流转，她一咬牙，重新伏在书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