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处好几年的时间。闻惜虽然尊重她,尽量不去打扰她,但也不想自己憧憬过的大学生活会是这样的冷清,她想和方嘉禾亲近起来,且不说成为多么要好的闺蜜,至少也别像现在这么生分,能交个朋友总是好的。
所以闻惜开了台灯,躺在床上看书看到了凌晨两点多还坚持没睡。等到三点的时候,迟迟未归的方嘉禾终于推门进来,看见铺上的闻惜显然有点意外,破天荒地主动问她道:“你没睡?”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方嘉禾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憔悴又疲累。闻惜有心打量了她片刻,发现方嘉禾脸上的伤果然更严重了,眼角眉梢都是青紫的淤青,唇边还残留着擦不掉的血渍,在暗处瞧来十分慎人。
闻惜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刻意在等她,便晃晃手里的书说:“今晚也不知怎么就失眠了,干脆开了灯背单词。”她将目光从方嘉禾身上挪开,状若无意地问,“你这时候才回来啊?”
方嘉禾看了她一眼,把背包丢在桌上,边脱外套边说:“嗯,刚回来。”
“你要洗澡吗?”闻惜看着她的动作,提醒道,“宿舍过了十二点就没热水了。”
“我知道。”方嘉禾说着,拿着干净衣服进了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很快就传了出来。
闻惜对此感到震惊,淮州市的十月已经开始转冷,别说是秋天,就是让她在夏天洗冷水澡也是不可能的事。可看方嘉禾的样子,她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半夜用冷水洗澡了。闻惜睡眠质量一般,过去这些天却都没有被她吵醒,可见方嘉禾动作有多小心。
想到这一层,闻惜很难不心情微妙。在她不知道的背后,方嘉禾挨了别人的打,不仅在夜里回到宿舍得顾虑着她,早上出门也要注意动静,平时闻惜去上课,她还会把屋子里的卫生一手包揽,帮她丢垃圾,帮她整理卫生间和阳台,像个细心周到又默默无闻的田螺姑娘,从不与闻惜邀功或是讨价还价。
尽管这些都是闻惜的联想,或许有她自作多情的成分在,但闻惜还是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方嘉禾洗完澡出来时,闻惜便直截问道:“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有人为难你吗?”
方嘉禾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看向闻惜的眼神里多了点疑惑:“……什么意思?”
“从你搬进宿舍后这么久了,你脸上的伤怎么一点也不见好?”闻惜说,“你又不经常在宿舍待,我也没个机会跟你说说话,不过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就是……就是想关心你一下,你那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屋子里光线低迷,只有闻惜那一盏小台灯在照明。方嘉禾站在阴影之中,神情由先前的疑惑转变成了平淡,她走到床边坐下,埋着下巴说:“没人欺负我,我只是在忙着训练。”
训练?
闻惜好奇道:“什么训练?”
方嘉禾说:“我爸是散打教练,我从小就跟着他练散打,下个月市里有场比赛,我每天都会去队里培训,所以走得早,回来得晚。除了上课,其余时间几乎都在校外。”
闻惜明白了:“那你脸上的伤,都是在训练的时候留下的?”
“基本是。”方嘉禾说,“我爸在这方面对我要求很高,平时训练也很严格,他和我陪练从不留情,下手很重。”
闻惜皱眉道:“可这也太重了……你疼不疼?”
方嘉禾听到闻惜后半句问候,莫名地怔了一怔,随后抬眼看向闻惜,无所谓地说:“还好,习惯了。”
疼痛这两个字,哪有人会习惯?这话闻惜并不信。
她端详着方嘉禾,善良的天性使得闻惜的内心深处萌生了一股同情和怜悯。她披好衣服跳下床,把自己晚饭吃剩下的一个白煮蛋拿出来,问询道:“要揉一揉吗?老这么带着伤,别人见了你都害怕,今天还有几个同学来问我你究竟怎么了,既然受了伤,多少得处理一下吧。”
淮大的夜间不止停气,还没有电用,方嘉禾洗过的头发吹不了,只能等自然干。她攥着半湿的毛巾,垂在胸前的发尾还在凝着水珠,动也不动地看着闻惜剥了蛋壳,又将椅子搬到她跟前坐了下来。
闻惜逆着光,面对着方嘉禾,半明半暗的光线映出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连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还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
方嘉禾忽然开口道:“你不害怕吗?”
闻惜迎上她的目光,抿嘴笑了笑,说:“你是我的室友啊,有什么好害怕?再说别人也不是害怕,她们跟我问起你,其实也是一种关心,担心你被谁霸凌。如果你真的遇上了霸凌这种事,我们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会第一时间去找老师帮助你的。”
她说完这话,举起手来,用眼神示意着方嘉禾。
方嘉禾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两人静静对视一阵,她才朝闻惜凑近,把自己的脸曝露在了那团光晕里。
闻惜表情专注,用剥了壳的鸡蛋在方嘉禾受过伤的脸上轻轻滚动着。她也不知道这办法到底有没有效,只是以前看电视剧里这么演过,今次还是头一回亲手操作。
隔得近了,方嘉禾身上的香气小风似的飘进闻惜的鼻息里,那是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在一起的味道,还挺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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