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喂了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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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贸然打扰。”齐宛摇摇头,眉目间拢着浅淡云墨,无奈地挑了挑唇,语调拖长几分,像浸了那片烟雨,温和轻软。

身为小辈,她自然不能顺着霍老的话往下接。

这般想着,齐宛不由自主瞥向那跪在蒲团上的少年,他背脊一如昨夜见过那样挺得笔直,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将他压弯一寸。

昨晚来不及细看,今日见到才发觉他头发很长,垂下来盖住半张侧脸,看不太清晰。

只他搭在膝前那只白皙的手,指骨线条分明,微微伸直,修长的,漫不经心地曲起在地板上无声轻敲。

——被霍老教育了将近十分钟,他依旧是这幅心不在焉的闲散模样,傲得让人想不动怒都难。

而霍老其实并非真的要训他,做长辈的,都盼望子孙能成为人中龙凤,懂事讲礼,偏偏出了霍北尧这么颗歹笋,埋怨自己,也恨他不成钢罢了。

齐宛指尖摩挲着彻底冷掉的茶汤杯壁,听霍老从鼻腔里哼出个气音:“昨天的事我希望你以后别再犯了,你齐宛姐心善不与你计较,但你也不能欺负人家。”

他明着讲霍北尧犯的错,暗地里却给齐宛抬面,意指她是长辈,要霍北尧听从管教。

少年不知作何想法,嗓音低低沉沉的一句“哦”轻飘飘穿过齐宛鼓膜。

霍老脸色稍霁:“知道就行。得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跟你齐宛姐走吧。”

齐宛起身,柔软的杏色亚麻长裙摆垂落在细瘦小腿间,微晃出温柔弧度,“霍爷爷再见。”

霍老淡淡嗯一声,她半转过身,看向同样准备站起身的霍北尧,唇瓣刚刚抿起,就见对方身子猛地晃了晃,甚至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扶了上去。

腕骨骤然传来一阵收紧的刺痛压力。

齐宛眉目不动,任由他捏,扣紧,再寸寸往上按住鲜活跳动的埋没。

仿佛威胁警告般同时朝她看来,那双狭长而沉黑的眼眸微眯了下,话则对着霍老说:“既然这么不想养我,当初干嘛把我接回来?有病。”

说完,他便云淡风轻地松开手,径直站在齐宛身边戏谑挑眉,掐住她腕骨的手慢悠悠的举起扬了扬,似是炫耀。

...挺幼稚的。

齐宛手指蜷缩搭在身前,尽管她今日特意选了能够盖住手腕的长袖衣裙,但在霍北尧动手时,袖子早已往上收,露出一圈红得触目惊心的指印。

她本就生得白,平时磕磕碰碰立刻就会淤青或者泛红,今日遭他这一次毒手,恐怕几日都难消下去。

霍老果不其然又被霍北尧这嚣张狂妄的态度给气到,脸红脖子粗从椅子上站起身,老当益壮地抄起手边藤条就要给他行家法。

“你!你这小子,当真是要气死我们才善罢甘休是不是!?”

霍北尧面无表情地避开老人家挥来的藤条,语气幽幽的:“我说错了吗?”

他随手指向被霍老拉到旁边避免伤到的女人,又下颌倨傲地轻抬点点自己,声线嗤弄带笑:“我还以为她才是你亲孙女。”

这话重了。

霍老神情有瞬间僵硬,抖着手,心痛又愤怒到难以呼吸的用藤尖指着他,“阿满是好心收留你,你怎么能这样子说她,说我们?”

“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态度,有哪里像霍家人该有的样子?这半年的悉心教导,终究是喂了狗!”

“!”

话音刚落,别说霍北尧,就连齐宛也被惊到。

她忙不迭拉住霍老回位置坐下,嗓音如柳絮春风的轻和劝道:“霍爷爷您先别着急,喝口茶缓缓。”

霍老此刻不待见孙子,倒听她的话,闻言接过她递来的茶盏猛喝几口,温凉茶水润过喉肺,抚慰心坎平复激荡,他这才缓了情绪,意识到自己刚说的话有多不妥,多伤人心。

他掀起褶皱眼帘,略显愧疚的望向陡然沉默的少年,试探着唤一声:“小尧,爷爷......”

未尽的话语皆被少年冷冰冰的眼神,和骤然转身离去的冷漠背影打断。

他怔愣当场。

齐宛心绪稍沉,霍老倏地转眸,语气焦急:“是、是不是我刚刚伤他心了?阿满你快去找找他,别让他做什么傻事啊。”

“好、好,我这就去。”齐宛轻轻拍了拍老人家的背帮他顺气,连声答应。

待霍老平静后,她才斟酌着慢声开口,声音似浸透胧雾烟雨:“霍爷爷,您跟小少爷相处久一些,阿满有不懂的地方还得问您,倒是您可要与我好好说说。”

提到这事,霍老深深叹了口气,脑海里却浮现许多跟霍北尧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小到他平时爱吃什么菜,大到他曾经提起要上美术学院的事,不知不觉间,通通印刻在了脑子里。

他简单跟齐宛聊两句,寻回精神,笑了笑:“暂时就这些,还有遗漏的你给我发信息,我再告诉你。”

齐宛唇瓣弯起浅淡合宜的弧度,笑意似水柔和:“好。”

安抚好霍老,她转身撑开泼了山水墨画的油纸伞,委婉拒绝佣人想要帮忙带路的请求,循着记忆中霍公馆的布局,从里往外仔仔细细地寻找着目标。

“齐宛——姐?”

穿过月亮门,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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