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 李纲奏陈开国计(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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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康王因群臣之请,即位于南京,改元建炎,大赦天下。

诏曰:

误国害民如蔡京、童贯、王黼、朱勔、孟昌龄、李彦、梁师成、谭稹,及其子孙见流窜者,更不复叙。又诏云:民贷常平钱,悉与蠲赦,青苗钱罢去。祖宗上供,自有常数,后缘岁增,不胜其弊,当裁损以纾民力。比来州县受纳租税,务加概量,以规出剩,可令禁止。应临难死节之臣,许其家自陈。应违法赋敛与民间疾苦,许臣庶具陈。

辛卯,尊元祐皇后为元祐太后,诏改宣仁皇后。榜文播告中外,止贬蔡确、蔡子、刑恕等。十月,罢耿南仲,议者谓:“陛下欲进兵京城,为南仲父子所阻。”高宗曰:“南仲误渊圣,天下共知,朕尝欲手剑击之。”命南仲安置南雄州。又论主和误国之臣如李邦彦、吴敏、蔡懋、李棁、宇文虚中、郑望之、李邺等,各窜岭南军州。以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同知枢密院事。遥尊乾龙皇帝为孝慈渊圣皇帝,尊哲宗废后孟氏为元祐太后。以张邦昌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同安郡王,五日一赴都堂参决大事。大赦天下,改元建炎,召李纲为尚书右仆射。

先是纲再贬宁江。金兵复至,渊圣误和议之非,召纲为开封尹。行至长沙,即率湖南勤王之师入援,未至而京城失陷,至是召拜右相。时黄潜善、汪伯彦二人倚有攀附之功,不得为相,而召李纲,二人甚不悦。李纲至京,入朝高宗,固辞相位。

不允,只得就职。因上疏曰:“兴衰拨乱之主,非英哲不足以当之。惟其英,故用心刚,足以临大事,而不为小故之所摇;惟其哲,故见善明,足以君子而不为小人之所间。在昔人君,体此道者,惟汉之高、光,唐之太宗,本朝之艺祖、太宗。愿陛下以为法。”高宗深嘉纳之,因问曰:“朕欲因民心奋厉,六军效勇,直出太原、云中,扫清胡虏,迎还二帝,卿以为何如?“纲曰:“陛下初登大宝,远方之民犹未周知。即今河北,经虏贼残破,民无适从,正宜班诏,宣示远近,使两河百姓知中国有主,各引领而望义旗。那时陛下征伐一行,豪杰响应,亲率六军,直抵沙漠,金兵不患不灭,二圣不患不回,天下幸甚!”高宗大悦。

正议论间,忽阁门大使奏曰:“监察御史张所公干回。”纲曰:“张所深得河北民心,陛下正可与计大事。”高宗即命宣人内殿。张所入见帝。起居毕,帝劳之曰:“近闻卿往河北募其兵士,得几何?“所奏曰:“臣披罪谪置江州,时河北居民被金兵屡屡打搅,不得安生。及臣以圣德宣布招募之,始知朝廷不弃斯民,来应募者,近十七万人。”高宗大悦,曰:“此卿之功能也。”所曰:“皆出陛下洪福。”因上言曰:“河东、河北,天下之根本。昨者误用奸臣之谋,始割三镇,继割两河,民兵无所系望,陛下之事去矣。”帝曰:“执政者每请朕居京城,卿意如何?“所曰:“陛下若居京城,实有五利:奉宗庙、保陵寝,一也;慰安人心,二也;系四海之望,三也;释河北割地之疑,四也;早有定处,而一意于边防,五也。夫国之安危,在乎兵之强弱,与将相之贤不肖,而不在乎都之迁与不迁也。诚使兵弱而将士不肖,虽曰渡江而南,安能自保!”帝然之,欲以国事付张所。黄潜善等力谮之,帝遂不果。

却说李纲自入朝后,高宗五日不召之议论国政。时六月己未朔,李纲入对,内廷见帝,涕泪交流,帝亦为之动容。纲因奏曰:“金人不道,专以诈谋取胜中国,而朝廷不悟,一切堕其计中。贼既登城矣,犹假和议已定之说,以疑四方勤王之师。凡都城子女玉帛、乘舆服御、历代所传宝器,下至百工技艺,无不卷掳而去。然后劫迁二圣,并东宫、后妃、嫔御、亲王、宗室,凡系于属籍者,悉驱以行。遣奸臣传命,废灭赵氏,而立张邦昌伪号大楚。在京侍从百官,皆北面屈膝,奉贼称臣,莫有一能死节者。自古夷之祸中国,未有若此之甚。赖天佑我宋,使陛下总师于外,为天下臣民之所推戴而承大统,此非人力,乃天授也。然而兴衰拨乱,持危扶颠,内修政事,外攘夷狄,以抚万邦,以还二圣,皆责在陛下与宰相。更得有大过人之智略者,相与图治,以成中兴之业,天下幸甚。”上曰:“朕知卿忠义智略甚久,在靖康时,用力为多。只为同列所不容,故使卿以非罪去国,致国家有祸如此。那时朕尝要在渊圣皇帝前言,欲使夷狄畏服,四方安宁,必须用卿方可。

今朕眇然以一身托于士民之上,赖卿左右扶持,以济艰危。朕意已决,卿勿固辞。”李纲叩首泣谢,且道:“臣未到朝行在数十里间,闻御史中丞颜岐奏臣为金人所恶,不当为相;张邦昌金人所喜,宜增其礼,欲使陛下置臣于闲地。然臣愚蠢,但知赵氏,不知有金人,更望圣虑有以审处于此。”上笑曰:“岐尝有此言,朕告之以如朕之立,恐亦非金人之所喜。岐无辞而退,此言卿不足卹。”纲退出。次日上与群臣议及李纲忠义,侍臣皆奏圣上欲创中兴之业,非李纲不可。帝复宣纲入内廷议政。

使臣去不多时,纲披命随使者入,见帝于内殿,同执政奏事讫,留身奏上曰:“自古人主,惟论一相。相得其人,则朝廷正而天下之事举;相非其人,则朝廷乱而天下之事废。方承平无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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