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名柯·天青（2 / 3）

摩德愣住了。

·

Celeste，塞莱斯特。

这是贝尔摩德给他取的名字。

如果万华以后加入组织，那么他会有自己的代号，如果没有……那就不会有以后。

万华在组织里留下的痕迹只会有代号和编号，他给他一个名字也不过是为了方便称呼而已……贝尔摩德这样对自己说。

“Celestine，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吗？你的眼睛的确就像那种廉价的天青石。”贝尔摩德几乎带着恶意对少年这样说——却依旧没能观察到他的情绪。

“我喜欢天青色。”万华、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塞莱斯特了——这样回应男人似乎是挑衅的话，“你给我的这个名字还不错。”

他声音喑哑，说出的话轻得即使是贝尔摩德也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到。

少年的喉咙已经好了一点，但是还是不能说太多话，一般也只和贝尔摩德进行交流——不过这在少数知道他存在的人看来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毕竟，贝尔摩德可是他的“教官”啊。

负责给他洗脑的，“教官”。

少年说出这话的时候依旧是平和而沉静的。

贝尔摩德不相信多智近妖的塞莱斯特，会看不出自己留在他身边的目的。

然后他听到塞莱斯特接着说：“那我也该给你一个名字。”

鬼使神差地，贝尔摩德竟然同意了塞莱斯特“交换”名字的意见。

“艾比斯。”塞莱斯特对他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轮椅上的少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获得了BOSS的信任，现在已经有了处理组织一些不重要事务的资格，此时他垂首看着面前的数据，神情依旧淡淡，却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出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和对贝尔摩德的纵容来。

贝尔摩德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无论是他对这个名字的不重视，还是自己手下的“武器”竟然越过了自己获得了BOSS的信任、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他都应该为此感到焦躁不安。

他应该对面前这个过于肆无忌惮的少年干点什么，巩固自己的地位，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实际上贝尔摩德却不知道为什么，注视着那只温和而冰冷的“天青石”义眼在那一刻失了神。

少年的声音过于低哑，贝尔摩德竟没能听清他说的到底是absinthe还是Abyss。

是苦艾酒absinthe，还是深渊Abyss？

但是塞莱斯特没有重复，艾比斯也没有再问。

贝尔摩德有的时候会觉得塞莱斯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不在意。

有的时候又觉得他什么都不懂，是真正不解红尘的天堂来客。

塞莱斯特就在他身边，非常流畅且自然地获取了BOSS的信任，他很快对组织有了足够的控制力，在BOSS给了他代号把他放出去、有了身份之后立刻反过来洗脑BOSS。

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BOSS，但他已经获得了几乎整个组织的控制权——他甚至是在贝尔摩德这里学的洗脑技术。

贝尔摩德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怀疑这位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是否过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他的老师也给洗脑了——所以他才会做出这些他自己本以为永远不会做出的事。

他看着塞莱斯特的种种背叛行为而没有阻止、没有上报BOSS，甚至还帮了他一把，让他在最后成功成为了组织的无冕之王。

但他也知道那些都不过是他的臆想，塞莱斯特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叫他一声，“艾比斯”。

塞莱斯特在组织内使用的是BOSS给他的代号，他没有透露过他曾经告诉过贝尔摩德的名字，也没有用“塞莱斯特”这个贝尔摩德给他的名字。

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他只是波尔图而已。

但贝尔摩德是例外。

贝尔摩德是唯一一个知道万华全部三个名字的人，就像塞莱斯特是唯一一个知道贝尔摩德真名的人一样。

——贝尔摩德的真名是艾比斯，是万华给他的名字。

他早就承认这个名字了，即使这个名字只有他自己和塞莱斯特知道，但这就是他的名字。

那是和冰冷的代号、BOSS套在他脖颈上的项圈完全不同的东西，并不温暖，但对于他来说这么一点呼吸的余温就已经足够。

他确信，他已不是那位先生的“贝尔摩德”，而是塞莱斯特的艾比斯。

于是男人珍爱这个名字就像恶龙保护自己唯一的宝石，甚至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只允许塞莱斯特这样称呼他。

但是……

“为什么是abyss？”

种种纠结之后，贝尔摩德终于还是向塞莱斯特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不可能永远听不清塞莱斯特的声音，但他也无法理解这个名字——或者说，不愿相信自己理解出来的结果。

——我难道不曾被你眷顾？

他看着面前只与自己相处了两个月却已像是度过漫长一生的少年，深深看进那只与自己同色的眼睛。

少年依旧是安静的，羸弱的，强大的。

他身上带着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