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露端倪（1 / 3）

言茕自己的俸禄基本都补贴给将士们了，皇帝赐下的无伤大雅的东西，也都让她厚着脸皮找皇帝换成了金银，也都给了边关。

沈肆知道言茕表面上风光，实际上比他还穷。他只看了一眼方霁州手中的扇子，就知道这位皇帝是个识货又不好糊弄的。

“七七，我带的钱不够这位大爷挥霍的。”沈肆趁着方霁州和周尚书在一个首饰摊前驻足时跟言茕说小话：“你带钱了吗？”

“没有。”

“……”沈肆咬咬牙：“那我去找陛下要点？”

言茕转过脸：“要什么？他堂堂南漳皇帝，又不缺钱。”

沈肆震惊：“你让客人自己掏腰包？”

“当然了。”言茕不仅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体验完风土人情，买的东西又不会给我，我为什么要花钱？”

沈肆：“……”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言茕又说：“再说了，我作陪也很辛苦，就算是吃吃拿拿，也在情理之中。”

沈肆：“……”

拿着各种簪子摇摆不定的方霁州根本不知道言茕编排了些什么，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割舍，周尚书又只会说“陛下慧眼”。方霁州回头招呼言茕：“言大……小姐，可否帮在下参谋参谋？”

言茕扯着沈肆的袖子将人拉到了摊子前：“皇……您若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就不要穿绣着龙纹的衣服，身后的侍卫也可以从五六十人削减一些。您就算叫不叫我言大帅，百姓也都看得出你的身份。”

方霁州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无心，瞧着摊主看见言茕跟看见救星一样的眼神，笑的肆意张扬：“朕疏忽了，大帅有什么喜欢的，朕送。”

“陛下没有唐突末将，末将无功不受禄。”言茕还是一贯散漫地抱拳拱手：“而且末将不用发簪，多谢陛下厚爱。”

“那沈军师呢？”方霁州又开始摇晃他那把能买下整条街的扇子：“军师可用此物？”

沈肆自从被言茕拉过来，就是一副死了全家的样子：“军中上下均不用此物，多谢陛下。”

方霁州身份漏了，又讨了个没趣。一边的周尚书胡子都快立起来了，正主却一点都没脾气：“也好，昨日言大帅是在风仙居用的膳吧？可否带路让朕也尝尝？”

沈肆心里一跳。

言茕懒懒抬手：“陛下请。”

跟着南漳皇帝晃悠了一天的大朝元帅，不仅没花一分钱，还连吃带拿。沈肆看方霁州的排场都有些不理解，明明只有四人，他倒是将风仙居的菜几乎点了个遍，然后自己就只喝茶。

最后这些吃的，都被言茕拎回了帅府。

“朝中消息，许丞相没有为侄子求情。”沈肆在处理各处线报：“老狐狸不可能过了一天都不知道这件事，不求情，是要弃卒保车吗？”

言茕坐在沈肆的对面看军报：“没准太傅原本就是弃子也未可知。”她放下最后一本军报：“让南漳那边的人手盯得紧一点，咱们不知道方霁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沈肆到了王城，依然是文书的命，帅府的蜡烛都快不够用了。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边关的沈肆是自己看文书，王城的沈肆有言茕陪着看。

用言茕的话来说，在平回关的时候，她只要好好打仗就行了。而在王城，她就要知道朝中的动向，这也是她懒得进王城的原因。这回更好，方霁州死皮赖脸，即使言茕一整天对他都是爱答不理，他依旧是自作主张地献殷勤。

沈肆在言茕身后默默看了一天，当然没忽略方霁州眼中对言茕势在必得的光。他暗自恼火，却不能改变什么。

“明日还要去陪方霁州吗？”沈肆状若无意地问：“就快是你的生辰了，小公主已经兴奋起来了。”

“当然要。”言茕活动了一下手臂：“文书分我一半，一起看。”

沈肆按住她伸出的手背：“哎，你去休息吧，我来看。”

“那怎么行。”言茕不由分说地抽出手，不轻不重地扇在他的手背上：“拿开。”

沈肆被打了一下，倒是笑了，眼角眉梢都是高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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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言茕油盐不进地陪了方霁州好几天之后，即使看上去是一对俊男靓女的组合，但一个硬撩，一个装傻，怎么听怎么生硬。

当然，沈肆也从一开始吃干醋的状态变成了看热闹的路人，甚至还能在回帅府之后调侃她两句。

言茕生辰当日，虞珏大摆宴席，为难得在王城过生辰的言大帅庆生。言茕想到为她着想的皇帝和满眼都是期待的翌柔，还是心软了。

受累她一个，幸福好几个。言茕疲倦地揉揉眼，被她对面的沈肆捕捉到了。

“七七，你怎么了？这两天都没什么精神？”沈肆瞧着她眼下明显的乌青，手中的毛笔顿了一下。

“应付方霁州确实耗神。”言茕端过桌上的浓茶，灌了一大口：“还有两本，看完进宫，翌柔说给我准备了生辰礼，神神秘秘的。”

沈肆有点担忧地看着言茕，手下的笔动的更加快了。两人连马都没骑，坐着马车进了宫，直奔翌柔公主的流光殿。

“你进去吧，我去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