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司机(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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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空的丁达尔效应在一点一点的消退,金色的光路淡去,已经不可体察。

晚风越来越强,像一个调皮的牧羊犬,围绕在裤腿上,撩拨着直筒的裤子。

呼呼呼~

剧烈的风声,撕扯着作家的耳膜。

手里的康乃馨,在风里摇曳着。娇弱的花瓣,在风里苦苦地支撑着。

十月的晚秋,是个不错的季节。

“呜呜~”雄浑的号笛从宽阔的海面上传过来,作家的身躯一震。

来了~

远处一点白色的轮廓,在水天相接的远处隐隐约约。

孤帆远影碧空尽~说的就是这样了。

巨大的水塔,矗立在哪里。在落日残霞里,庞大若一座耸立的山脉,从水面平推过来。

远洋的巨轮,本就巨大,现在为了抵御过高的气温增加了水塔和冷凝层,显得更加巨大。

海上巨兽在水面破开一道白色的锥形涟纹,白色的泡沫翻腾着,一片一片破裂。

“芒~”

船近了。

牵引船开过去,将大船推过来。

巨大的阴影,一点一点的将作家吞噬。

他平静地看着这像堡垒一样的船体,抬起手来,将那两支花放到胸前,轻轻的嗅了一下。

“突突突,”脚梯从船口放了下来。

一个女人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从脚踏上走下来。

一身洁白低开的金边旗袍,发丝散开。

高跟鞋,太阳帽,胸领上挂了一副墨色的太阳镜。整一个打扮洋气得很,有点20世纪上海滩时髦女郎的意味。

不过她绝对不是民国女郎,因为她的一双眼眸冷得像冰块。

是个狠人。

“江南~”红唇轻启,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来。

“姐姐,”作家睁开眼睛。

“康乃馨?俗套,”目光逼视,嘴角带着小小的弧度。

“嗯,”作家挠了挠头,在姐姐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我想不到别的东西了...”

“你长大了,也没长大,”江澈伸出手来,揉揉作家的头。

只不过画风有点不对,因为江澈的个子比江南矮了半个头,江澈需要踮起脚尖才能触及到额头。

“呃...”

风很大,江澈长的头发在风中狂舞着。

随着风,作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茉莉香。

姐姐的习惯还是没变。

“上车吧...”

江澈发出咯咯咯两声轻笑,“弟弟还是那么可爱。”

作家接过江澈手里的提包,提包一沉,险些没把作家掀翻在地,好重,作家没想到这小小的黑提包竟然跟一个哑铃似的。江澈斜眼看了作家一眼,她的眼睛里都是狡黠,显然她知道。

作家双手扶着那黑提包,往停车场走去。才走几步,细细密密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然而江澈并不打算帮忙,就在一旁看着。

“你需要锻炼。”

“下辈子吧。”

停车场很大,都是好车,这个时代用得起车的都是些有钱人。

作家带着江澈掠过一众豪车,在一辆神车面前停留了下来。

“呵呵,”江澈倚着那车门,笑了。“跟我想得差不多。”

这是一辆五菱车,车框锈迹斑斑,一个后视镜已经碎了。披了一身的泥点,脏兮兮的。在这个停车广场上格外显眼。

那个贴在前挡风玻璃上的年检标,多少有点水分。说是报废车,也有人信。

“没钱,”作家哐当一扯拉开后车门,将黑色的提包放上去。

“你不是作家吗?”江澈身体一矮,坐了进去,那车嘎吱一声发出沉痛呻吟,整个车身也晃动了一下。

这车已经到了报废的边缘。

“哐~”拉上车门,作家坐到了前面的驾驶室,从左上方拉下安全带。“最近的书,行情不好。”

插进钥匙,松开离合。滋滋滋~那车响了好几声,还是没有点燃,“破车...火花塞又坏了...”

这辆车是作家在垃圾市场淘来的,一年以来修过很多次,不过都是些不伤大雅的小毛病了。

“不做教授了?”姐姐的手撑在窗户上,长发垂下来,歪着头看着这个青年的后背。他不宽广,甚至有些形销骨立。

“教授,”作家发出了一声冷笑,“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滋滋滋~

车身颤动,最后一次终于是点火成功了。

作家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后视镜,一辆乳白色的桑然(太阳国车)小轿车,正从他后方经过。

江澈正在整理头发,手里拿了个小镜子。

不过不是以前常用镀铜的怀表,有点奇怪(江澈的怀表一直与她形影不离)。

两转方向盘,车斜斜地从旁边开出停车位。

咳咳,江澈捂着嘴巴。

“那你怎么过活?”江澈跟作家在一起的时候,话还是挺多的。

挂挡,作家目测了一下车距,一脚油门窜了出去。“稿费,不过很低。”

“稿费?”

“写网络小说,也写出版小说,”作家惨淡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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