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2 / 2)
别的热闹。属国要来朝贡,随后太女选驸马在即,全都准备了起来。东宫里日夜有人进出,后花园的花一茬茬地换。满朝文武也躁动不休。
处理了些死囚的功夫林羞花照例来述职,“殿下,秘密搜寻的能人异士属下倒是找到了几个。在路上呢,还有个三四日许就到。属下安排了别院,到时藏在里头。 ”
楚衔枝还算满意,下一刻眉眼又肃杀:“那野林子真没有什么庙宇?”
“当真没有。山底下也根本不见人影,只有座破了百余年的院子,里头几具烂地不成样的白骨外加一个破木偶。大泽也不那么湍急了,属下猜测定是里头的大王八跑了。”
“嗯。”
“那徽世子殿下就这样冷着?属下斗胆问一句,您不是对他有些意思么?”
楚衔枝顿了下,冷冷刺了他一眼,挑眉冷嗤,想到那多日未见的人,不知为何觉得厌烦:
“你们都觉得孤看中了他?”
林羞花一愣,跟着太女快四年,从不见她赞许哪家公子哥。是个严苛己身的储君。这废太子可不是她头一个主动近身的人么?诚然,这废太子确也是个男颜祸水,他要是个娘们他也会喜欢。虽说太女英明神武,可不也是女人么。
何况选驸马的消息如今满城都是,虽他觉得一个质子肯定当不了驸马,可若太女真心喜欢,通房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林羞花讪讪,还真狗胆包天实话实说了。
楚衔枝听得脸色发阴,“谁同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说这就是喜欢?滚出去!”
林羞花哎一声跑了。楚衔枝坐在太师椅上,面色久久不虞。
当真可笑。原来好些人都觉得她对裴既明有意思?
她分明很是讨厌他。
见到他的第一面,那张明明死到临头却还无风无波的脸就叫她莫名地不悦。人人都说他是仙君下凡般的人物。她惯来不屑。
可她又好像由心地想接近他甚至编出做好友的谎话。让他真切地转了态度,她得逞了。可他面对母皇父君时的模样,那番话…却叫她莫名地又如初见一样反感他。
当真孤高如此?
那一时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生根,现下想来,应是恶念。
卑劣的恶念。
把他踩在脚下,让他成为人尽皆知的俘虏。这些才让她感到稍微舒适。她喜欢看他被自己捉弄却无法回击的模样。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甚至超过了拿下徽国。
时至今日想起此人,她竟觉得烦闷。
而面首
母皇只得夫君一个夫婿,从不养面首。超脱不喜这一项,是百官的不许。若她养了,定受到无数弹劾,百姓讥讽。声望大大受损。
世人对女子苛刻,掌权者更被无数人盯着。她若是一来就选几个后宫,必被袁隆昌趁机指着鼻子骂。
一晃傍晚,楚衔枝昏沉沉睡了一觉。
不知为何做了个诡梦。梦里有道青白衣衫的身影,高高坐于高台。她跪在地上,竭力伸着脖子仰望那道身影,可无论如何也瞧不见他的脸。
她被无数双白靴团团围住,她像是那最卑劣丑陋的蛆虫,在地上蠕动。低贱到尘埃里,不住地呢喃,请求。
请求什么?
不知。只知她绝望,凄惶,恐惧。
从未有过的,根本不该属于大晋太女楚衔枝的梦!
“嗬——”她喘着粗气从梦中醒来,伸手一摸,竟流了满身的冷汗。
楚衔枝瞪大眼,定住了好一会。忽的伸手拿过小壶仰头便灌。冷茶下肚,那种恐惧才被驱散。
她起身开窗,外头天都这样黑了。
心脏还有些不舒服,太医们一个个说不上来为什么。
外头念霜低低道:“太女,今晚花朝节开始了。全国休憩三日,二殿下抱着磨喝乐等了好久,等您带他出宫玩耍呢。另有和清宫枳迦求见您,求您下道旨准许世子出去散心。他们闷了近一月,日子似是不太好。”
楚衔枝捂着头想了想。
花朝节啊是个重要的日子,朝贡的藩王后日就到了,正巧在花朝节里。
百姓们放河灯,赏繁花,猜谜,看把戏
想到裴既明时,她默了脸。鬼使神差地准许了:
“差禁卫军跟着他们主仆。衔清去宫门口等孤。”
“好嘞阿姐!”
↑返回顶部↑